卢泓眯眼看着他,哼道:“我还晓得你在药铺买了两包药,一包毒|药,一包迷|药。”
蒙汗药在平常药铺见不得光,一旦查出来就得问罪,但徐中在上雍城混得久,晓得哪家私底下做这买卖,弄一些来也不难。
他又偷眼去瞧卢渊,男人像平时一样冷冰冰的,瞧不出甚么端倪。不像七皇子,内心想甚么都明白写在脸上。
没想到顺手做来整人的小玩意儿,现在竟派上大用处。
卢泓的心机没这般周到,想想便晓得,定然是卢渊事前提示过他了。
卢泓听后也吓了一跳,抬高声音道:“皇兄,这是要天下大乱。”
一见徐中出去,卢泓目光转冷,劈脸盖脸地责问道:“这么晚才返来,干甚么去了?”
“那就让你把整包药吃下去,然后剥下你的脸,做人|皮面具。”卢渊的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冷,像刀锋。
卢泓扬着下巴,垂眼看他:“皇兄已经想好一计,既然温白陆想用你娘当钓饵,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,让他们狗咬狗。”
卢泓挑挑嘴角,一根指头点在菜碟上,望着他半真半假道:“我看你有没有在菜里下毒。”
“两个城门口守着几十号官兵,收支都要盘问。街上也贴了布告抓我,幸亏我混在人堆里,才没被发明。”徐中把摆放饭菜的矮桌推到床前,搬来两张凳子,坐下道,“菜都凉了,我们边吃边说。”
卢泓又哼了一声,讽道:“本来你叫徐衷,是不是言不由衷的衷?”
铁管有巴掌长,一端削尖,另一端用粗铁丝连着两枚铁片,插|进中空的管子里,刚好将顶部和底部封住。预先把耗子药灌进铁管,等要用的时候,可暗中将铁管戳进水囊,手指勾动铁丝上的圆环,提起铁片,水就天然灌进管子里,熔化药物。
卢渊向来自视甚高,自傲能驯得服徐中这匹野马。等将来峰回路转,大权在握,再找个机遇撤除他,那难道轻而易举?
徐中俄然想到甚么,微微一震,手心不住发汗:“假定我方才下的是毒|药,你们会如何办?”
“有甚么收成?”卢渊气色很差,喝过药后,披着外套靠在床头。
另一边,卢渊也正拿幽深的黑眸盯着他,如有所思。
这可真应了他那句话,不把上雍城闹小我仰马翻,怕不能结束了。
这是他留给本身的。
“你有几分小聪明不假,却对禁庭之事一无所知,何如不了温白陆。你这打算固然冒险,却有一半和我想到一起了。既然我们各取所需,此次无妨联起手来,反将温白陆一军。”
徐中饭量大,不一会儿就把三样菜各吃掉半盘,他在内心计算时候,估摸着蒙汗药也该起效了。
徐中却盯着他们笑道:“你们不是好惹的,我也不是省油的灯。两位爷,我们谁也别把谁当傻子。”
说也奇特,他向来惜命怕死,现在揣着这包要命的东西,却俄然心头滚热,生出一种“老子死都不怕还怕甚么”的胆气来。
天快擦黑的时候,徐中回到医馆。
徐中搁下饭菜,捧起茶壶一通豪饮:“上雍城那么大,我城北城南跑个来回,已经算快的了。”
徐中便也捂住脑门道:“我头好晕,有人……有人在饭里下药!”
徐中水性好,一旦出了城,瞅准机遇往河里一扎,谁也别想逮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