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渊哪故意机同他发言,攥着拳,背靠树干而立,额头上也冒出细精密密一层汗。
孙二威更是瞪圆了眼睛,指着徐中结巴起来:“你你你……你是奉天寨的人?”
徐中这才晓得对方是指他娘,不由红了红脸,内心却悄悄嗤了一声,骂道,老妇人便老妇人,非要说甚么老玉,欺负我识字少是不是?
此言一出,众匪已是群情激奋,摩拳擦掌。
孙二威与众匪喊了一阵,公然想起徐中他们来。他一摆手,世人便即噤声,几十道目光像要剜肉似的,恶狠狠盯在两人身上。
不过徐中早都想好了,一点也不惶恐,张口便道:“先生曲解了,那人不是甚么老玉,而是我的一名兄弟乔装改扮,免得惹人思疑。”
徐中便假装若无其事,又对孙二威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们老迈比来相中了一批货品,派小弟过来踩踩盘子。没想到赶上飞虎寨的豪杰,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,瞧我们这慌里镇静的,还走散了一个兄弟呢。”
打头那人见了孙二威,双腿重重跪地作拜,一个头磕下去,已是痛哭失声。
可爱他仇未报,冤未申,大业亦未成,如何甘心就这般束手就擒,非命能人之手?少时交兵起来,免不得要拼力一搏,咬牙杀出条活路来。
中间那狗头智囊却听出不对劲,捋了两下胡子,和徐中打起哈哈来:“那可真是不打不了解,获咎之处,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。”说着俄然细眼睛一眯,笑笑道,“不过鄙人倒有一事不明,我们道儿上看风踩盘子,从没见过还带着个五旬老妪的,莫非这此中另有甚么深意?”
这一次,孙二威的脸上堆了几分笑意,叮咛部下道:“来啊,替这两位兄弟松绑。”又叫人取了些银两赠与二人,说道,“本来都是自家兄弟,一场曲解,一场曲解。”
他大惊之下,连声音都变了几个调,内心忙不迭地想道,这可糟糕,我刚才说的话全都被他听去了,如果再被韩铮晓得,实在是个费事。
世人团团一拱手,亲如兄弟般相互酬酢。少时,便要拨出一条船来,送徐、卢二人回大孟山。
众匪听了卢渊所言,心头皆是一样设法,若韩铮此次真敢在鲁人头上拔毛,替大楚出了这口恶气,那倒真是豪杰了得,令人佩服。
这回可真是瞎子过独木桥,死路一条了!
转念又想,这小子看着不诚恳,说不准是用心编这些话来骗我。要么一不做二不休,干脆把这两人杀了抛到河里,就算被人打捞上来,也早就泡胀了看不清脸孔,不管是真是假,都怪不到我头上来。
但是鲁人奸刁多智,兵马又多精锐,前次攻打大孟山时若非有韩铮坐镇,恐怕已一举除了他们这些大寨小寨。以是固然他们个个将鲁人恨入骨里,却没甚么人真敢惹到他们头上去,以免引火烧身。
孙二威抢前一步问道:“如何,韩寨主此主要劫的莫非是鲁人的货?”
不过看景象,这帮匪贼确是被卢渊给唬住了。
徐中见世人神采千变万化,还闹不明白是如何一回事。
那人便哽咽道:“二寨主前日下山,见街上有两个小娘皮生得姣美,非常喜好,便带回寨里做小老婆。哪知被韩铮那天杀的狗贼晓得了,非说我们二寨主奸骗妇女,违背了他定下的第二条禁令,就……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