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中却乐了,抱着胳膊道:“我们寨里向来有端方,碰到有头有脸的朱紫,就派有本领的人出来发言,碰到公主你如许霸道不讲事理的,就只能派我这个地痞恶棍了。”
听她语带轻视,众匪心头皆升起肝火,人群中一阵喧闹。
徐中便也朝冯客舟那边望了一眼,笑道:“你想把他也招揽过来?”
公主却哪是那么好骗的,闻言哼了一声,不接他的话,反调侃道:“山贼匪寇公然不成气候,莫非连一个像样的主事都没有,只能叫个恶棍出来和我说话?”
卢渊将这统统看在眼里,转头对徐中道:“这个冯客舟既有策画,又能掌兵,看来不像传闻中所说,只是个靠攀附权贵升官的无用墨客。”
韩铮在顿时瞭望半晌,又遣两名寨兵朝前探路,确认没有伏兵后,方领大队下山。
大孟山诸寨以奉天寨与飞虎寨气力最劲,此时一在前开道,一卖力断后,其他寨主则各率本寨人马留守当中,相互照顾。只要冯客舟所领的数百官兵独成一起,不管哪家山匪,都不肯和他们走在一处,偶尔投去的目光也是嫌恶居多。
“是甚么人丁出大言?”混乱当中,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。
他安闲命令,叫三名暗卫充当队长,各领一队人马,又命众兵士清算行列,不成擅自后进或冒进,虽在急行军中,竟是涓滴稳定。
她想起方才被卢渊击偏双刀,对方的武功必不在她之下,而她由来嗜武成痴,见着旗鼓相称的敌手,一时竟起了争胜之心,手指向卢渊道:“你同我打一场,若打得赢我,我便即退兵十里,且一个时候以内,毫不率兵追击。”
“那就对上几招,看你宰不宰得了本公主。”女子挺起柳叶双刀,跃入场中,说话也极是利落,不似善于深宫的金枝玉叶。
众匪心中皆想,等会儿和鲁人打起来,便先教他们去前头抵挡,如果能两败俱伤,同归于尽,那真是再好不过了。
众山匪轰然大笑,鲁国公主气得神采发白,拿刀尖指了徐中道:“都说楚人狡猾,公然不假。我千里迢迢来到楚国和亲,刚至大孟山下,就遇你们这些贼人剪径,杀了我十余侍卫,这倒是我不讲事理?”
冯客舟苦笑一声,想到前路茫茫,后无退路,更有很多不敷为外人道的隐衷,心头不由涌起一阵悲惨。
卢渊点头道:“他既投在太子和温白陆部下,若非迷恋权势,就是想借助权势达成甚么别的目标。我现在只是个流亡在外的流浪皇子,本身难保,他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归附的。”
荏弱女子?世人悄悄咂舌,佩服他能面不改色地胡说出这番话来。
冯客舟迈步而行,对四周人的冷视并不在乎,脸上也没有半点为人俘虏的颓唐。
等候半晌,卢渊竟没有要开口的意义。公主意他傲慢,正欲发怒,徐中上前来道:“他算甚么高人,我们寨子里比他短长的豪杰多得是,两只手都数不清。但瞧公主你是个荏弱女子,又是在我们的地头上,他们不便利脱手和你打,免得说是欺负人。”
她扬了扬手,便有甲士拖着几具尸身上前,朝地上一抛,公然都是山匪打扮。
谁知卢渊沉默半晌,冷声说道:“若不能为我所用,则必杀之。”
公然,鲁国公主蓦地身形一矮,挥刀攻陷盘。男人大惊失容,一错身险险避过,双刀却又至头顶。这一次避无可避,贰心中暗叹:“我命休矣!”向后一个踉跄,仰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