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里的刀却不敢放松半分,还是紧紧地贴在张勇脖子上。徐中定了定神,喉结高低滑动,面对着一道道仇恨、惶恐、警戒的目光,终究开口道:“统统人回城里去,谁不照做,我手里刀不长眼睛。”
卢渊却横步挡了世人来路,冷声道:“谁都不能出城!对方突有此举,又决计选在□□射程以外,可见是有备而来,如若冒然出城,就正中了仇敌的激将之法。”
卢渊出身皇族,见过楚国最精美的兵器。他跟工匠一番描述后,做出的成品虽另有不敷,但比起张家军本来用的粗制之物,也已好上不知多少倍了。
他说着一搭卢渊肩膀,就要将他拉开,谁知卢渊神采一寒,扣住他手腕一带一推,反将他推得发展了几步。世人看着卢渊的目光顿时更加不善,张家军兵士皆拔出腰刀,瞋目相向。
徐中穿戴灰布衣裤,内里加了一件厚坎肩,搓动手漫步出门。街道上暮气沉沉,路中间还散着没扫洁净的白纸钱,风一卷,就像雪花似的飞扬起来。
徐中当然不会承认,挑着眉毛撇嘴道:“我是怕,我怕我们再待下去,有人惦记上你。”
四周一干将士早都是热血沸腾,一张张涨红的脸上满溢大怒和屈辱,听张勇命令,便即按捺不住,齐声应和起来。
孙二威神采严厉起来,想了想,还是感觉他过分谨慎了,摆手笑道:“不至于吧,他看着不像好人。再说我们现在无处可去的,还不是靠人家收留,才有口热乎饭吃?要说拉拢,也是我们占人家便宜。”
“这算甚么,要真能打下六横城,让老子不吃不睡地忙活也乐意!”孙二威镇静地对徐中道,“你媳妇真是个高人,我们照他的体例改进了一批强弓,张将军跟几位寨主看过,都对劲得很啊。”
徐中怕他轻信于人会吃大亏,拉他到一边,小声道:“三哥,我看这个张将军不像你这么诚恳。此次出人着力,难说不是为了拉拢你,你别被人几句好话就乱来了。”
徐中大吃一惊:“你还想留下打六横城?”
徐中不懂他说的那些,只晓得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张家军加上大孟山,人数多如牛毛,莫非就差他们这两三小我吗?
徐中看傻了,两手抓着冰冷的城垛,浑身血液都在倒流!他见过死人,却从没见过这类惨绝人寰的搏斗。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,震天动地,徐中死死盯着那修罗天国般的处所,禁不住满身颤栗,双眼通红。
徐中愣了半晌,忍不住乐道:“兄弟,你如何又扮成这模样了?”他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,固然已经晓得是假扮的,可还是看不出一点马脚。
他们个个手无寸铁,被仇敌像赶牲口一样圈在乱军当中。鲁兵大声呼喝着,纵马在人群里驰骋,挥刀来回砍杀,所到之地血光四溅,到处是哭喊奔驰的楚国百姓,连老弱妇孺也不能幸免!
“谁敢动!”徐中握刀挟持着张勇,目光警戒地看着四周一干人等。
那边卢渊刚和韩铮说完话,就见徐中抄着袖子过来,一脸黑沉沉的。卢渊内心奇特,却也没问,两人往中间走了几步,避开热火朝天繁忙着的人们。
卢渊面露不解之色,徐中就抬了抬下巴,表示他往劈面看。
正悄悄赞叹的时候,他蓦地觉出不对!
徐中此次却不听他的,盯着常飞虎,很有几分“再看就畴昔干架”的架式,挑着浓眉道:“我气度再宽,也容不得别人惦记我媳妇儿,这都能容了,那还算是男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