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却堕入一片寂静。
不出几年，街坊邻居都晓得徐家的小子是个滑头，比泥鳅还要滑不留手。
徐中见时候不早，怕温白陆的人再杀个回马枪，只好放弃了。
“甚么？”卢渊按着眉心，脑袋里像压着千钧巨石。
雨越下越大，水珠从徐中眼皮上滴下来，压得他睁不开眼。
“这是……甚么处所？”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，一向昏倒的男人竟缓缓展开双眼，他皱了眉，明显对本身的处境有些茫然。
“小王爷，我对你也算够意义了。”徐中蹲在卢渊面前，抹着脸上的水珠，“我晓得你是被人谗谄了，有委曲。厥后又被我……被我那甚么，诚恳讲，也够不利了。”
一群人怒不成遏，撵着他从城东跑到城西，放狠话要打断他两条腿。
徐中转头，看到有人正朝这边张望，所幸深巷阴暗，两人一时没被发明。
那次以后，徐中再不去和人硬碰硬，久而久之，竟练成一张厚脸皮和一副油嘴滑舌。
他双眼半眯着，明显是一副衰弱有力的模样，但徐中看到那双眼里闪着淬亮的光，令贰心头一动，心脏毫无前兆地砰砰猛跳。
才转过这动机，忽听耳边传来低低的嘲笑。
看方才那队官兵的去处，明显已经搜过城南的几道街，一时半刻不会折转头。
但是这么多年畴昔，他的时运始终没到，现在更是一起跌到谷底，连命都要不保。
他从屋里端出用剩的半盆冷水，一边给两人洗去脸上血污，一边感喟道：“就算落魄到这个境地，你还是有人服侍，真是同人分歧命。”
他背着卢渊一起往南，路上公然没碰到甚么停滞，偶尔见到小股兵士正在四周巡查，便藏身在街角暗处。
“快走。”他说完这句，敏捷背起卢渊，朝黑洞洞的巷子深处飞奔。
但没有人晓得，徐中也曾悄悄在内心发誓，总有一天他会赚大钱，做大官，出人头地，带他娘过上好日子。
喊了几声，卢渊才微微动了动，哑声问：“……我们去哪？”
夜浓如墨，新月皎皎。他背着卢渊绕到偏僻的后院。
很多年前，徐母就曾带着年幼的徐中在这庙里居住，捱了很长一段光阴，才攒够钱搬去东街。
卢渊昏倒着，任凭徐中如何拍打摇摆也不醒来。
徐中刮去胡子后样貌大变，不担忧被人认出来，就只给卢渊脸上抹了抹灰，加上头发狼藉，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姿容出众的靖王联络在一起。
巷口明灭扑灭烧光，模糊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。
卢渊光荣这场雨来得及时，将地上的血迹和足印冲刷洁净，但雨水浸泡着伤口，剧痛使他的脑筋和视野一并浑沌了。
耐烦等这队人走远，徐中终究呼出一口气，持续冒雨赶路。
只是屋瓦残破不全，四周不时传来雨水滴落的轻响。徐中便又把干草铺在卢渊身上，只暴露头脸，以免他被雨淋到。
伴跟着轰然雷鸣，森蓝闪电划破天涯。头顶不知何时飘来乌云，倏忽降下细雨。
他们朝他身上丢石头，抹泥巴，喊他是没爹养的小杂种。徐中和他们打过几次，反被揍得遍体鳞伤。
卢渊一怔的当口，两旁风景已在飞速发展。他下认识伸手，勾紧徐中的脖子，保持住身材均衡。
徐中对这里另有印象，背着卢渊径直来到最深的一间财神殿，推开闭合的红漆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