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毒酒毒性极其狠恶,刚一入胃中,燕王的脸就出现了黑气。
到了紫宸殿,当燕王看到衰老不堪一脸暮气沉沉的皇上时,不但没有半点惭愧,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。
燕王嘲弄地笑了起来:“都这个时候了,还表示得依依不舍给谁看?瞧父皇这模样,也活不了多久了。我先到地下去等你。很快,我们一家人在地府之下就能团聚了。”
“朕信赖你,听你的建议带你去行宫住着散心。你竟暗中勾搭安王,指令人来刺杀朕和太子……”
万一燕王言出无忌,将皇上气出个好歹如何办?
“父皇这么想,我也没甚么可说的。”
今后长眠地下,和母亲也能团聚了。不必再殚精竭虑追求算计,不必再费经心机地奉迎父皇,不必再和朝中官员们虚假得你来我往。
“看来,父皇这是为我筹办好毒酒了。也好,死了还能留个全尸,到了地下也面子些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个孝子!朕真是看错了你,也信错了你!”
皇上被噎得气喘连连。
先是咧开嘴,然后笑声越来越大,到最后,连眼泪也笑了出来。
太子无法,只得应下了。
也好,就如许放手去了吧!
一个月后。
目光一扫,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。桌子上放着托盘,托盘上有酒壶酒杯。
“不消了。”一起上一言不发的燕王忽地张了口:“父皇不是急着要见我吗?我现在就去紫宸殿。”
皇上嘲笑:“你还想着朕给你撑腰,想着太子死了朕会立你为储君。你如何舍得朕死,如何舍得下苦心营建的好机遇?”
皇上阴沉着脸,就这么看着燕王猖獗大笑。
皇上情感一冲动,枯瘦的脸上顿时涌起了非常的红潮,连着咳嗽了几声。皇太孙忙凑上前,在皇上的后背上悄悄拍了半晌。
太子略一踌躇,才张口安慰道:“父皇想措置燕王,不如直接下一道圣旨。又何必再召他进宫。”
燕王笑出了眼泪,也不擦,就这么站着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上,既不下跪也不告饶:“父皇已经下定决计要正法我这个孝子了,为何还要让人将我召进宫来?是想见我这个孝子最后一面吗?”
一时候,紫宸殿里又慌乱成了一团。
一向站在中间的皇太孙眉头一皱,立即命人叫了卫衍出去。
到了这步地步,皇上也终究看开了,缓缓说道:“这些事端,启事都在燕王。只将他关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实在不当。既是犯了大错,就要严惩。不然,往先大家有学有样,这朝堂表里就乱了。”
过了半晌,唇角又浮出了调侃的嘲笑:“恰好让父皇看看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,或许还能消消贰心头的火气。你也别来假美意。我就这副模样上路,不是正合你的情意?”
皇上这类病症,最是不能起火活力,每次昏倒,对皇上来讲都是一道鬼门关。一旦救治不醒,立即就会性命弃世。
“可你是如何回报朕的?”
燕王恍若不觉,赞了一声“好酒”。竟又倒了一杯,饮入口中。
皇上被气的面色乌青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孝子!朕自问待你不薄。你是朕的季子,又是徐皇后嫡出,朕一向偏疼你。徐皇后妇德有亏,朕废了她的后位,也未曾迁怒你半分,还是像昔日普通待你。”
……
卫衍出去后,见皇上面色泛青,内心暗道不妙,忙上前施针抢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