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英半信半疑,反问道:“你如何晓得?你又没跟他日夜相处,如何会晓得他现在是在山的东面,西面,北面还是南面?”
落英悄悄抚了抚他直长的小耳朵,便将那捆麦草送与他乌黑的长吻边,马儿目光流连委宛,短促嗅了几下,竟也毫无顾虑津津有味地吃起来。
阿宝笑而不语,落日下,他英秀的脸庞被映得深红。
“再快点,再快点!”落英心急,马儿却也走地畅快淋漓。
“阿宝,这山岭这么大,我们要几时才气找获得啊?”落英言语之间尽是难过。
有一次,阿宝专门把爱马牵来给落英看,本来这马厌极了生人,稍觉不当便会不安地仰蹄嘶鸣,打响鼻也打个不断。可落英却够聪明的,她晓得马的听觉与嗅觉最为活络,是以便拿着一捆田间刚采的大麦草引诱他,马儿嗅到草香,呼吸愈焦炙促短浅,不由得镇静起来。落英见状,才步步逼近,一声又一声唤着:“敖修乖,敖修乖,落英喂你甜草儿吃!”敖修听到落英那清脆动听的呼声时,竟像被缚了魔力般,四只长腿杵在原地,温馨地甩着尾巴,再无涓滴躁动。
想着想着,便来到了溪源岭脚下。
“他竟喜好我的声音哩!”落英欣喜道,连阿宝也在一旁浅笑不语。
“此物只应天上有!”连阅宝无数的李大人也由衷赞叹。
这匹马本是李巡抚同前朝圣上去蒙古打猎时带返来的,当时候还是一匹刚落草的小马驹呢!蒙古马野性实足,极难驯化,在广漠的大草原上日夜与豺狼猛兽搏命周旋,还要为蒙古懦夫渡水戎征尽瘁平生,能在那种环境中保存下来,大抵连基因里都饱含傲慢与不羁吧!
“不急,我必然会带你找到的!”两小无猜,他已风俗于给她吃放心丸。
“真的呢!那是医师的背影,我认得,他正蹲在那边试药!”落英冲动地大喊。
山岭一望无尽,连绵起伏,巍峨委宛间,尽是如梦似幻翻滚环绕的云雾。落英稍稍发楞,这么大一座山,该如何去找徒弟和扶弱呢?
二人扶鞍上马,一前一后紧密贴坐着,便直奔那溪源岭,绝尘而去。
是以,他决定将这匹马取名为敖修,赠送他尚未出世的独子。
山路愈行愈深,二人已走至山腰处,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苦楚的啼叫声。落英感觉体温越来越冷,便又欠身往阿宝怀里缩了缩。
瞬息,阿宝便翻过脸去默不出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