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吕氏春秋 > 第10章 孟冬纪第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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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之人有藏於广野深山而安者矣,非珠玉国宝之谓也,葬不成不藏也。葬浅则狐狸抇之,深则及於水泉。故凡葬必於高陵之上,以避狐狸之患、水泉之湿。此则善矣,而忘奸邪、盗贼、寇乱之难,岂不惑哉?譬之若瞽师之避柱也,避柱而疾触杙也。狐狸、水泉、奸邪、盗贼、寇乱之患,此杙之大者也。慈亲孝子避之者,得葬之情矣。善棺椁,以是避蝼蚁蛇虫也。当代俗大乱,之主愈侈其葬,则心非为乎死者虑也,生者以相矜尚也。侈糜者觉得荣,俭仆者觉得陋,不以便死为故,而徒以生者之诽誉为务。此非慈亲孝子之心也。父虽死,孝子之重之不怠;子虽死,慈亲之爱之不懈。夫葬所爱所重,而以生者之所甚欲,其以安之也,若之何哉?

民之於利也,犯流矢,蹈白刃,涉血抽肝以求之。野人之无闻者,忍亲戚、兄弟、厚交以求利。今无此之危,无此之丑,其为利甚厚,乘车食肉,泽及子孙。虽贤人犹不能禁,而况於乱?国弥大,家弥富,葬弥厚。含珠鳞施,夫玩好货宝,锺鼎壶滥,舆马衣被戈剑,不成胜其数。诸摄生之具,无不从者。题凑之室,棺椁数袭,积石积炭,以环其外。奸人闻之,传以相告。上虽以严威重罪禁之,犹不成止。且死者弥久,生者弥疏;生者弥疏,则守者弥怠;守者弥怠而葬器仍旧,其势固不安矣。世俗之行丧,载之以大輴,羽旄旗号、如云偻翣以督之,珠玉以佩之,黼黻文章以饬之,引绋者摆布万人以行之,以军制立之然后可。以此观世,则美矣,侈矣;以此为死,则不成也。苟便於死,则虽贫国劳民,若慈亲孝子者之所不辞为也。

是月也,大饮蒸,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。大割,祠于公社及门闾,飨先祖五祀,劳农夫以歇息之。天子乃命将率讲武,肄射御、角力。

作者:吕不韦

是月也,以立冬。先立冬三日,太史谒之天子曰:“某日立冬,大德在水。”天子乃斋。立冬之日,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,以迎冬於北郊。还,乃赏死事,恤孤寡。

异宝

鲁季孙有丧,孔子往吊之。入门而左,从客也。仆人以玙璠收,孔子径庭而趋,历级而上,曰:“以宝玉收,譬之犹暴骸中原也。”径庭历级,非礼也;固然,以救过也。

孟冬行春令,则冻闭不密,地气宣泄,民多逃亡。行夏令,则国多暴风,方冬不寒,蛰虫复出。行秋令,则雪霜不时,小兵时起,地盘侵削。

周文王令人抇池,得死人之骸。吏以闻於文王,文王曰:“更葬之。”吏曰:“此无主矣。”文王曰:“有天下者,天下之主也;有一国者,一国之主也。今我非其主也?”遂令吏以衣棺更葬之。天下闻之曰:“文王贤矣!泽及髊骨,又况於人乎?”或得宝以危其国,文王得朽骨以喻其意,故贤人於物也无不材。

四曰:古之人非无宝也,其所宝者异也。孙叔敖疾,将死,戒其子曰:“王数封我矣,吾不受也。为我死,王则封汝,必无受利地。楚、越之间有寝之丘者,此其地倒霉,而名甚恶。荆人畏鬼,而越人信机。可长有者,其唯此也。”孙叔敖死,王果以美地封其子,而子辞,请寝之丘,故至今不失。孙敖叔之知,知不以利为利矣。知以人之所恶为己之所喜,此有道者之以是异乎俗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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