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兜子返来,她的香辣卤藕和小鱼仔已经出锅了,她将酱坛子洗洁净,别离装好。另又做了一锅辣条,等出锅装罐,已近半夜天了。
萝涩点了点头,跟兜子一块离了牛奶奶家。
“是呢,我晓得婶子家包着处小河塘,就想问您要点塘底的藕段和小鱼仔,您说的嘛,乡里乡亲,谈钱伤豪情,便豁出脸面来,盼您多送我些啦”
“太好了,姐姐你如果挣了很多钱,带我去吃热汤面和驴肉包子好么?”
正欲告别出门,却被牛奶奶拉了住,偷摸着从袖子里塞来一封铜钱,约莫有一串钱,一百个子儿!
见萝涩不要钱,桂花的神采都雅了一些,问:“这就是了,都是乡亲街坊,吃个零嘴还谈钱多伤豪情”
萝涩摸了摸他脑袋,温声道:“好,带你去吃,今后每天叫你吃,吃得你腻烦为止”
“哟,这不是萝涩嘛,瞧瞧,这是牛贺家的兜子吧?啧啧,洗白了还挺瓷实的男娃娃呀……哈我说萝涩啊,你个女人拉扯他何为么,今后不嫁人啦,我说不如给了我吧,我归正没个男娃,必然好好对他”
桂花内心恨死她了,本就是来占便宜的,还想问她多要点归去吃,谁曾想还要问她收钱呐。
“我体味你桂花婶子的性子,问她白要,又能送你多少呀,你且拿着问她买了,萝涩呀,你是个聪明娃娃,这辣条味道实在不错,奶奶盼着你挣大钱呢,这钱你拿去用,炸豆皮也费油呢,上村口小店买哪个不要钱?不急着还阿,拿着!”
摸出二十个铜钱来,塞进兜子衣服的内袋中,叮嘱道:“上村口货郎铺子打些油,买一封装油饼用的油皮纸,再看看有没有昔日装酱菜的坛子,买三只返来,若搬不过,便嘴甜一些,请货郎与你搬来,听明白了嘛?”
牛奶奶哈哈笑着,点了点萝涩叫了声鬼丫头。桂花跟吞了苍蝇似得面色丢脸,哑巴吃黄连,只能赔着笑道:“呵呵,天然天然,你要便去取,呵呵,多大点事儿”
“婶子觉着味道如何样,这辣条我筹算赶集的时候去卖些银子,半斤十文钱,您吃了这大半碗,怕也有个八九文了。”
牛奶奶叱了她一嘴,回身拿糖塞给兜子,昂首对萝涩笑道:“今儿如何过来了,哟,这是啥子?是你说的零嘴嘛?”
她从挎篮子里拿出一碗辣条来,摆在桌上,请牛奶奶尝尝。
现下暮秋入冬,冬麦大部分已经入仓了,稼穑这就歇下了,男人们要不在家暖着炕头,要不结伴去童州城寻些力量活补助家用。牛奶奶家的孙子牛长庚就长年在城里上工,他爹是上门半子,带着打铁的技术,村里耕具铁器大多出自他手。
“天然啦,我的辣条你个小猴头也爱吃,还怕没人买嘛?”
“嘶,好辣,这是放了甚么,常日放些胡椒茱萸也不是这个辣劲呀”
萝涩见桂花婶子在,知她是个大小眼,见着东西没有不占分便宜的,本不想拿出来,可牛奶奶既瞧见了,便没法了。
只一会儿,萝涩也被周公请去喝茶,一夜沉沉无梦,转眼便至天明。
卯时鸡鸣,晨光未曦。
困乏不已再也撑不住,她争光爬到土炕上,见兜子蹬着黑亮的大眼,没得一丝困意,便寻问:
闻言萝涩也笑了:“偶尔吃吃无妨事的,现下气候阴冷,吃些辣出些汗来,驱些寒气走,对身材有好处,还未入冬您便生火炉子了,可见体内郁结着寒气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