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,她当我慈悲堂为人客气,可我却不肯布施这类人,三娘你看着灶火,我去去就来”
她还没问出口,门外桂花婶子高亢的谩骂已经嚷开了:
“哎哟,这菜坛子里都是沙子啊,瞅着坛子边另有红油,东西一准叫她换走了”
她话音刚落,便有男人道:“萝涩妹子你是个风雅人,已经给了三十文的人为了,还整这么好的菜,我们吃着不安呐!”
“你也不是头一遭了,今儿你不把钱赔上,我便去报官,你男人教不好你,只能去牢房里蹲两天醒醒脑罢!”
盖好封口,出门找长庚,萝涩拔声道:
再看她女儿杏花,一副扭捏作态跟在牛长庚的身后,左一句“牛大哥”,右一句“长庚哥哥”。
“之前又不是没偷过,这才几日,狗改不了吃屎,你个婆娘,我要叫刘保山休了你这满嘴喷粪的臭娘们”
牛长庚第一个反应过来,快步上前把桂花婶子扯开,他体力微弱,她在他的钳制下,只能张牙舞爪的破口痛骂,近不了萝涩的身。
三娘见萝涩神采丢脸,便出言欣喜:“你别活力,我娘说这般长舌妇今后要下天国拔舌头的,要不……我去找牛奶奶?”
看着萝涩越笑意浅淡,她越感觉刺目,一时火气冲昏了头,她尖声一叫,就朝着萝涩扑去――
“牛大哥这么辛苦,你咋还要使唤他!”杏花娇声娇气,第一个替牛长庚不平。
牛长庚倒是涓滴不在乎,剑眉朗目下,是农家男人特有的浑厚笑容,他拿毛巾抹了一把汗,便要去抱酱菜缸子。
兜子埋头咬着包子,吃噎了便喝一口豆腐汤,吃下大半个便饱了。
这些话刀刀刮着她的心,叫她恨得牙根痒痒。
“你们胡说!东西我和我娘没有动过,是她诬告我们!”杏花也顾不得装娇弱,尖着嗓子替她娘抱不平。
萝涩端出最后的油渣豆腐白菜汤,笑意朴拙。
可惜他们多虑了,这满满两盆肉菜叫他们吃得又撑又满足,饭甑边排着队打饭,吃两大碗的都算少了。
眼尖的刘嫂子探头看了一眼,狠狠瞪住桂花大婶。
心知定是被小娼妇摆了一道,桂花气得胸脯也涨了起来,她一把夺过三娘手里的饭碗,拣着肉吃得唾沫横飞,再将那半碗豆腐汤喝了精光,才骂道:
“累死老娘了!萝涩,萝涩啊!村口那里有人,连个鬼影都没得呀!快快,三娘给打碗饭来吃吃,又累又饿,真是坑死我了”
萝涩端着饭碗,靠在灶房门边笑边看她:“如何会没人,桂花婶子莫不是偷懒,没有把东西送到村口?这是梁世子要的路菜,迟误了我可担待不起”
等萝涩将一盆盆菜端出来,谈笑声便垂垂小了,大伙都看着这些肉菜挪不开眼,真是丰厚呐!谁谁谁家娶媳妇,也没这么硬的菜!
拼着本日就是要被牛保山休了去,她也要打死这个小娼妇!
“我说桂花婆娘,你也忒不要脸了吧,人萝涩可没叫你来帮手,本身死皮赖脸的上门来,叫花子都比你有骨气些,出去出去!”
桂花喘着粗气,眼眶瞪着血红一片。
“小娼妇你浑说甚么,你个破酱菜缸重的要死,我早想半路丢了,就知你会赖上我,你个坏嘎嘎有娘生没娘教养的贱骨头……”
且不说桥头那一巴掌,不说拿死老鼠黄她的买卖,不说为了图谋辣椒,她被牛保山又是打又是踹,最后还赔上小鱼仔的事,单说本日这般戏弄她,就是了杀人普通的仇怨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