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瓷瓶,触之发凉,萝涩推让不过,只好戴德收下。随后,她同张大夫一道儿,搬起药材箩筐和獐子肉,往铺子里头走去。
“时候赶了些,只采了这筐,五味子和艾草多一些,哦,另有一整块的茯苓——您给掌眼瞧瞧错儿”
满囤媳妇探头,忙出声唤她一声,她搁动手里衣料下了炕,挽上雀榕的手拉她进屋,扭头对萝涩道:
雀榕受宠若惊的接过茶,端着一副温良荏弱的模样,她怯生生道:“姐姐不必拿我当外人,来这里一起你那么关照我,要不是你,我恐怕就一头碰死在马车头了……”
萝涩打眼看去,竟是雀榕——撇开萝涩本身不说,雀榕能够是三个买妻流派过得最好的一个了,她极早服软认命,恭敬服侍公婆,奉侍相公,传闻烧菜和针线本领都很好,现下村里大家恋慕山子家买了一个好媳妇,这个价忒赚了。
萝涩不肯接,因为她内心晓得,脸上皮肤柔滑,却叫火烧成了这副模样,就算放在当代,没个大十万去整容院也是搞不定的,遑论当代。可他既然说玉容膏有效,明显代价不菲,那她如何肯收?
拿着新动手的银子,萝涩上估衣铺挑了两匹靛青色的三梭布,另有一匹藕色细棉布,但一问棉絮的代价还是叫她吓了一跳,衡量之下,她只能先买些碎布条拼集,同老棉花混着一道儿做棉衣的里衬。
“是雀榕来啦?”
满囤媳妇拿出针线笸箩和尺段,先给升子比量一番,剪裁、缝制,手脚敏捷——看着妇人们穿针引线,针脚详确,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干手中的活计,萝涩内心佩服极了。
满囤媳妇大咧咧一挥手道:“说甚么参详,你有啥难处说来,咱帮你一道想体例就是了”
“男人汉言出必行,罚了就罚了,看你一会儿表示,要我对劲,早晨嘉奖你三颗大蚕豆!”
此时,入耳有铮铮铛铛的打铁声儿,萝涩猜想他必然在边儿上,因而顺着声儿寻去,果见一个高大魁伟男人蹲在地上,双手托腮,一瞬不动地看着铁铺摊的徒弟打磨刀斧。
“咱女人啊,图得是嫁个好男人,相夫教子,奉侍公婆,到那里都是家,既然到了凉州咱就好好过日子,不比童州差!我看山子是个疼人的,你就放心吧!”
萝涩啪嗒放下了手中的茶壶,寻了炕上角落,盘腿坐了上去,似笑非笑的盯着雀榕看。
“拿来吧,对了奖,错了罚,我们说好的”
点点头,雀榕缓缓开口:
“雀榕的针线真是好,提及你家量做新衣的事儿,她说一起与你靠近,是必然要来帮手的”
她只在大街边立了半个时候,便有戎武打扮的男人上来问价。萝涩开价并不低,可獐子还小,肉质鲜嫩,且升子措置得很洁净,几番踌躇之下,那男人还是咬牙买下了。
把獐子肉分红两堆,今儿新奇的吃一顿,焯水后放清油爆炒;别的的切成肉片儿,用花椒盐腌在菜坛子里三四日,做成盐渍肉后蒸食。
张大夫沉吟思忖了一番:“吃散货的少,娘子如要做长远买卖,得寻一家大的,我记得北面儿有一个皮货商收,客岁我给他老娘瞧过病,另有几分老脸儿剩下,明个儿得空了,我替娘子跑一趟去问问吧!”
“恬妞!”
“徐升……”萝涩阴测测的在他背后喊了一声。
见升子抱着一摞布匹进院,满囤媳妇便知本日统统顺利,药材换了钱,獐子肉也卖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