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鞭子火钳那玩意不成,不能看出伤来,明天她还得鞠问――”
小鬼难缠,都是见钱眼开的玩意,萝涩眼皮一跳,心中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。
第一次,还是三年前在凉州的绿营,遭人诬告锒铛入狱,只凭着煮辣菜的技术,哄得独眼将领放她出来。
不需小公主开口,她边上的管事已经跳了起来,指着萝涩的鼻子就骂。
小公主目不沾血,还要赶回梁府,出来久了不免惹人思疑。
一想到梁家现在定是寿幛到处,披麻带孝,她便鼻子发酸。
*
她认罪就是了……
小公主杏眸圆瞪,没想到这个厨娘主子口舌似剑,直往她的软肋上戳!
小公主爱重梁叔夜,天然不肯让他的名誉有半点侵害,只能咬牙,要萝涩一人担了统统罪恶。
虽不至于体贴详确,可报酬也是独一份的,若没有关照办理,决计不成能办到。
小公主想了想,勾起唇角道:
“民妇一介布衣,性命虽不值钱,也毫不敢暗害一品诰命,明日鞠问,顺天府尹若问讯,民妇唯有坦白一途……公主你金枝玉叶,得又皇上庇护,想必能护民妇一护――”
“喂,有人提审,跟我走!”
“放屁!”
“莫非是梁将军与我同谋,单要梁老太君一条命?”
这是萝涩第二次入狱。
捕头冲进灶房里,收了几只面碗、炒菜的锅子和铲子,连砧板和刀具也一并拿上了,叮叮咣咣装了一麻袋,随后,押送萝涩一干人等去往顺天府衙门。
唯萝涩是一人一单间,跟秋后问斩的极刑犯,关在邻左之间。
“一日没有盖棺定论,红笔勾决,我就不是犯人,我要见顺天府尹!”
小公主素手一指,咄咄发问,边上的管事心领神会,他当即走到萝涩身后,往她膝窝子里一踹,迫使她跪下身来。
萝涩心中发凉,头皮发麻,她四顾一圈,这四方石壁下,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地牢。
“死光临头还摆甚么谱,你当你甚么身份,一个轻贱主子,担得是暗害一品诰命的罪,别说半夜提审,就是半夜勒你去见阎王,我都不希奇!”
汗水湿透了额前的头发,下唇已叫牙齿咬得稀烂,满口都是铁锈普通的血腥味,萝涩用仅剩的一点腐败考虑着――
甫一出院子,公主府的管事便挺着腰杆,拿捏调子做派道:
“呵,那可难说,或许是你丈夫军功卓荦,却只封了城门领,你对梁家心胸不满,以是蓄意抨击!”
管事有些结巴,他天然认得面前之人――
管事眸中凶光毕现,半夜提审为了甚么?就是得让她明个鞠问,说小公主乐意闻声的话!她既然这般不识汲引,那就只能吃点皮肉苦头了。
“……”
说罢,他挥了挥手,表示奴婢把人从衙差手里抢下来。
萝涩冷静垂下了头,该死的梁叔夜,银子都打了水漂了,关头岗亭上,安插的不是本身人啊!
展转不眠,忽闻一阵悉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再厥后,萝涩的牢房门落了锁:
等她一走,那凶暴的管事,便翻找来了一堆刑具,哗啦啦,都抖落在萝涩的跟前。
娘希匹的,这想着七七会不会也挺不畴昔?
夜色已至。
男人脸上带着清冷疏离的笑,他背动手,率先走了出去。
萝涩被拽到一间刑讯石室,后肩一推搡,脚步踉跄,直直跌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