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炉子以三兽足为炉脚,通体黄橙橙,明晃晃的,明显是以铜铸就!全部下来,高约一尺,口径在四寸摆布,比之“朱砂鼎”要小上很多。炉盖的项部有一个大圆孔,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那是盛坩埚用的,四周则漫衍着十六个摆列整齐的半月圆孔,出气用的。炉子的盖边饰有偃月纹,沿口是云纹,当中是一幅二龙戏珠图纹,上面则是孔丁纹。炉体的两侧置铺首街环,腹部有一个火门,乃是麒麟张口状。“二龙戏珠”的后背也刻着几行字,乃是:“一言半句便通玄,何用丹书千万篇?人若不为形所累,面前便是大罗天!”
陈天默大喜过望,这必是“偃月炉”无疑!
此时,天气已近傍晚,残阳落在山间,映得半边天空血红一片,赤帝宫就在那血红之下,显得寂静而肃杀!一股浓烈的药香味从宫中飘散出来,又有鸡鸣犬之音传出,倒是为其平增了些人间炊火气味。
又是白玉蟾的诗。
陈天默背着朱砂鼎旁若无人的在宫熟行走,丫环奴婢们瞥见他,都忍不住多瞄几眼,却少有上前劝止扣问的,而真有人扣问的时候,他便亮出令牌,问者也就明白他的身份高贵,不会再多嘴啰嗦,任由他去。
陈天默道:“不必了,我本身出来就行。”
周雄黄那家伙没有信口雌黄,算是立了一大功!
陈天默笑道:“放心吧,我会跟梅双清申明启事,是我要求如此的,毫不至于见怪到你的身上。”
只字体是楷书,写的天骨开张,字势雄强,结体奇蛸,笔力劲拔!大有颜筋柳骨遗风,又狷介闲澹,伸展奇逸,且偶见宋徽宗瘦金体的超脱神采,又模糊可窥见黄庭坚那跌宕恣肆的笔意!
“嗯~~”
两人垂垂行近赤帝宫,陈天默瞻仰畴昔,但见一座白阙耸峙在庙门前,上书三个大字——赤帝宫!
望着陈天默后背上鼓鼓囊囊的大承担,也不晓得背的是甚么东西,那门子愈发纳罕,心道:“向来没见过这小我,也未曾听二少宫主提及他有如许一号朋友,但那令牌倒是真的,奇特……”
陈天默当即把“朱砂鼎”从背上解下来,跟“偃月炉”放在一起,然后从门缝里窥见院子里没人,这才排闼出去,内心策画着先处理了白小玉以后,再来拿鼎和炉。
陈天默把朱砂鼎背在身上以后,便叫周雄黄带路,赶往赤帝宫。
跟着便传出别的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为娘一向在这禅房里打坐念佛,忏悔己过,如何会晓得禅房内里的事情?”
门子一愣,神情有些迟疑道:“这不是赤帝宫的待客之道啊,倘若二少宫主见怪下来,小人……”
陈天默摆手道:“不必费事你去通禀,也不必梅双清来驱逐,我本身入宫,本身去找他便好。”
阁门是关着的,还上了一把大锁,窗户也都紧紧闭合,陈天默扫量四周,但见院里无人,便拿出全能钥匙,捅开那门锁,闪身出来,又把门给掩上。
目送周雄黄走远,陈天默才拾级而上,穿过白阙,走到了赤帝宫的庙门前。
那朱砂鼎的体型不大,只要百十多斤重,对于陈天默而言,尚不构成累坠,一起上跋山渡水,脚力仍旧显得简便快速,只是看得周雄黄暗中咋舌不已!内心暗道:“这厮的力量可真大,难怪一口气能吃掉一整条羊腿,外加一大碗面和两坛子酒呢,可不是个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