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梅的嘴终究在此时伸开了,一枚麻将牌大小的玄色木片“啪”的一声,也掉了出来。
叔父轻锁眉头,沉吟着说道:“我也在想……朱大年和菊梅都已经死了,用不了多长时候,就会有人发明,如果任由佛像还放在这里,必然不保啊,毁了祖宗们留下来的宝贝,罪恶不小,我们见了,也不能不管……”
“是,是……”那和尚见叔父神采不悦,赶紧说道:“实在,小僧是犯了反*革*命的大罪,被朱大年的弟弟朱端五给抓住了,要判极刑的,是朱大年瞧小僧有些本领,就求了朱端五留了小僧的性命,窝藏在他家里,听他使唤。大要上他叫小僧师父,可小僧那里敢当?更不敢获咎他呀!”
我俄然想到那小女孩儿临走的时候说的话——“床底下有宝贝”,不由得心动起来,便去把坍塌的床板给翻开,却见那上面竟然又有一块青石板。
那可有够恶心残暴了。
叔父冷冷道:“秃驴,死光临头还敢说瞎话?!就凭朱大年那成色,他能打得过刀客?”
我仓猝用蜡烛照着往下看,只见叔父落在地窖底,安稳无恙,又环顾四周,大声说道:“没有圈套,也没有构造和毒虫,上面藏的公然都是佛像!”
叔父道:“如来佛祖有你这类贪恐怕死的徒众,也真是没面子。朱大年是你的门徒,他能逼迫得了你?你的本领胜他百倍,只要你稍稍动脱手指头,就能碾死他,你凭甚么怕他?”
那些木雕佛像,都是罗汉,体型并不大,均是一尺来高,半尺来宽,数量却真如朱大年所说,有三百六十尊!
思之实在是令人可叹可惜。
回身又“呸”的一口唾液吐在了本身左手掌心,右手中指沾着,敏捷在菊梅额头上划动,口中也念念有词,倒是写了个“禁”字。
我接口道:“朱大年也是又胖又丢脸。”
等叔父离手时,那菊梅便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。
叔父道:“你在上面守着,我下去瞧瞧。”
“她这还不是变尸。”叔父摇点头,道:“是被其中妙手给节制了。”说话间,叔父从地上捡起来被他撕成两半的黑木片,道:“你瞧。”
这些罗汉,各个栩栩如生,雕工、漆工之精美美好,令人咂舌赞叹,看上面的印记,也公然都是北宋年间的遗物。
“乱尸符?”我靠近了看,见那两块玄色木片上都是红线勾描,盘曲回环,密密麻麻的一团,也不晓得画的是甚么——本来如许的东西就是“乱尸符”,我但是向来都没有见过,心中不由得暗赞叔父见多识广,不愧是跑了三十年的老江湖。
叔父道:“这总不会又是一口井吧?”一把翻开来,往下瞅了瞅,道:“是个地窖。”
叔父把“乱尸符”就着蜡烛的火给烧了,又说:“这菊梅新死,尸身还没有发硬,阳气还没有散尽,用些歪门正道的命术就能把持。这乱尸符在她的嘴里含着,我刚才捏她的下巴,就是想把这乱尸符给弄出来,成果她死死咬着牙不松口,还冒死的往下咽,我只好打碎她的咽喉骨头,叫她咽不下去,又接连两次用大力摔她,一来是要泄尽她尸身中残留在五脏六腑里的阳气,二来也是要把乱尸符给震出来。”
那地窖不到两丈深浅,我先燃烧了蜡烛,也学叔父一跃而下,然后又扑灭烛火。照亮四周后,我不由得瞠目结舌!
那和尚嚅嗫道:“是,是小僧把那刀客给打伤了,然后朱大年下的毒手……话说那位刀客施主,真是英勇善战的豪杰,小僧跟他拼了一百回合,不,是三百回合,才终究勉强幸运赢了他一招,不,是半招……还是他让着小僧的……实在小僧也是被逼的,不敢不听朱大年的话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