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说完后，肩头一松，又叹了口气。
提及徐阁老也是大有来头，当年范垣参与科考的时候，他也一样是主考，一样也算做是范垣的座师。
又诊了一回，方擎道：“女人的脉象平和，话也说的很好，目睹已经没甚么大碍，只是毕竟身子另有些弱，今后要留意补养才是，药我跟林太医商讨，重新再开两幅，以培元固本为主，如何？”
温阿姨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，旋即笑道：“你看，是不是还是有点傻气的？太医的那些药，可不能停，隔几日太医们来，还要再跟他们说说，看如何持续调节的好。”
琉璃说完后，回身要走。
郑宰思先前照面的时候，早发明养谦神采不对，现在见他跟琉璃如此, 更知有异, 却并不说破。
养谦虽对他有三分戒防之心，但郑宰思行事标致，很得人的心，何况养谦这会儿也又三分酒力，戒心也掉了大半，便笑道：“郑大人若不嫌弃，请坐了吃几杯。”
郑宰思跟方林两位太医，在范府两名嬷嬷的带领下往这边走来。
进了四月，天更加暖，花圃里的花开的沸沸扬扬。
养谦心头揪起，忙问何事，温阿姨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今儿在广缘寺里，你那三表嫂俄然提及来，说是你的年纪到了，只毕生大事还没有下落，倒要筹措起来了。”
这一届的主考官是户部尚书、阁老徐廉。
郑宰思见她置若罔闻，噗嗤笑道：“女人明显好了，如何还是不睬人？是了，我还传闻先前在宫里，女人见了陛下也没有跪，可真是大胆。”
范垣忙道：“是甚么要紧东西？不消急，我叫人去帮你找。”
他看看那护身符，又看看琉璃，还是警戒地说：“你、你就算给了我这个，我也不会承诺……”
在程达京倒下以后，很多人都觉得徐廉会成为继任首辅，谁晓得范垣横空出世，抢在了他教员的前头。
起初在陈家，看范垣一人发楞入迷的时候，琉璃就会蹑手蹑脚地靠近，或轻拍他肩膀试图吓他一跳，或往他领子里扔一根草，背上贴一张字。
郑宰思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去，将他扶住：“如何温公子单独一小我喝闷酒？”
贰心中微惊之下，又有点惊奇，这院子是有内卫的，有人如此鬼祟而来，为何内卫并不呈现？
先前，前任首辅程达京在的时候，徐廉便跟他暗潮澎湃，也是内阁中仅次于程首辅的、气力最薄弱的一个。
当即两人对坐，又饮了几杯，郑宰思善谈，便说些当下的新奇逸闻之类。
养谦听着她的声音, 鼻子发酸, 便点点头。
养谦大惊：“母亲说甚么？mm……她这么说的？守着我们？”
郑宰思眸子转动，笑说：“我又晓得了，令妹身子大愈，又是及笄之年，莫非谦弟在为她毕生考量？”
郑宰思一怔：“这是说，令妹……已经成心中人了？”
他只笑说：“哟, 女人这一声哥哥叫的甚是流利了，院首，林大人，你们觉着如何样？”
郑宰思闻言，长眉微挑。
花影洒在她身上脸上，半低着头的少女，在范垣昏黄的目光中，仿佛是昔日的琉璃，敬爱和顺的容颜。
这些日子固然也常去看望，只是心中毕竟郁郁地隔着一层，现在听温阿姨这般说，两只眼睛马上红了。
不过……自从她进了王府，就再也没有人跟他玩这类老练的把戏了，现在恍若隔世，竟然让他的内心莫名荡起波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