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，她单独出行，一来散心，二来想等夜深人静，探一探这座涵画馆。
竹竿男撇一抹嘲笑，“如果赵青河俄然记起来了呢？”
夏苏步入后园，借假山树木埋没身形，察看到园子不大，配房分为两处，以内墙分开。一边能听到絮絮吵音，大抵是伴计们的住处；另一边灯色昏黄，园门落锁，仿佛沉寂。
客人里有风骚大胆的家伙，追出去想搭讪，却挠着头发跑返来，直道奇特，说那女人已经没影了。
竹竿男没再说甚么，回身走出门去。
“老纪，莫说。”方掌柜冷然，“这事大店主跟我筹议过。冯保跟我学了点外相，就敢自作聪明，成果弄出了性命，还打草惊蛇，引得赵青河穷追猛打。胡子中饱私囊不说，还胡作非为，欺上瞒下。老迈死前就叮嘱过，无本买卖不能做一辈子，总要想体例拨正了它。不过，只要冯保胡子这些蠢货在，终会坏了我们大计。既然如此，死在别人手里，不如死在我们手里。”
夏苏选了几卷画，看过却无特别之处。
“老纪，你去大店主那儿一趟，把我刚才同你说的事禀报给他。这是三月的账，顺带帮我交了吧。”方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撂本子，不似只要涵画馆一家买卖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“江南独占的风情。”一人道。
靠墙造了两面长柜，另一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七八只大木箱，不管柜子还是箱子，都上侧重锁。南角那边有一张又宽又长的大桌，桌上好些卷轴，也叠得很好。桌后的置物柜上，好些短蜡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，还稀有量可观的册本，可见在这里做事的人不但勤恳，还孜孜学习。
“这要在京师，又非大节末节的，夜里还跑出来，全不是端庄女子……”
竹竿男拎了放账簿的包裹往门口走，俄然回身，挑眼昂首，往梁上一瞪。
方掌柜顺着他的视野也望上梁，却不知他瞪甚么，“如何？”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竹竿男似在考虑该不该说，“只是，看大店主命令杀兄弟时的无情，真怕她哪天对我也――”
不过，那回她未见到方掌柜，彻夜不知可否看到本人。
就像当初桃花楼芷芳之死，赵大夫人是否为主谋，实在并不关她的事，但是总感觉内心放不下。刚好都触及古画，是她相称自傲的处所，就想做些甚么。
夏苏不想被这些人重视，数了铜板放桌上，同老板打过号召，走下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