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家主出去。”秦梓修道。
自秦桧从金营返回大宋以后,江宁秦氏的名誉便日渐威浓。及至秦桧拜相,江宁秦氏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。
“老祖宗,风波亭那一边,半个时候之前,万俟大人与罗大人方才分开。”秦以诚道。
“张宪与岳云被斩杀之前,曾经有人前来阻截。”秦以诚接着道。
这里便是江宁秦氏现现在的宗祠地点。
无法之下,秦以诚只得躬身朝佛堂门口缓缓退去。退至佛堂门口,秦以诚方一回身,身后传来秦梓修的声音:“家主,除夕之夜,莫忘了给孩子们再讲一讲我秦氏祖训。”
庄园正中间的大厅内,几十张桌子一流水地摆开。在几位管事的批示下,男人和女人们走马灯似地进收支出,正将碗啊、碟啊、筷啊、各种果品点心之类的东西地摆上桌,为即将到来的年夜大集会做着最后的筹办事情。
佛堂门口,一名袖手而立的灰衣老仆微微皱了皱眉头,走至院门处,隔着门,沉声问道:“何事?”
“老祖宗……”秦以诚抬开端来,正欲再劝,灰衣老仆已经伸手将他搀了起来。
这一次,秦梓修没有出声。
大厅外,一大群孩子正在雪地里无忧无虑地嬉闹。有些奸刁一些的孩子则时不时地溜进大厅,趁大人们不重视,抓上一把糖果或点心。这些孩子,都姓秦,都是江宁秦氏的后辈。
“老祖宗,您叮咛下来让留意的那件事,有成果了。”秦以诚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,谨慎地说道。
秦梓修现在九十有六,早已过耄耋之年。自两年前携江宁秦氏迁徙至此,秦梓修便一向潜居在这处小院内,极少外出走动。自旧年始,秦梓修不但再未踏出太小院半步,便是前来向他拜见存候的秦氏族人,也尽皆被挡在院外。
院中的佛堂内,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闭双眼,端坐于一张园椅内,手捻一串佛珠,无声地在诵经。
这名老者,恰是江宁秦氏现在的家主,秦以诚。
“老祖宗,本日中午,张宪与岳云二人,于永丰仓前被斩杀。”秦以诚愈发谨慎地说道。
“出去吧。”秦梓修展开眼睛,说道。昏黄的灯光下,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浑浊。
“老祖宗,押送官兵与阻截之人交兵了。两边伤亡都不小。”秦以诚的声音更低了。
“老爷,您……”灰衣老仆道。
“是!”秦以诚转过身来,又跪下身去,磕了三个头后,站起家来,退出了小院。
“家主,请!”灰衣老仆上前一步,对秦以诚伸手一引。
庄园的正门上,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。牌匾上,只要一个字:秦。
这几年,沾了秦桧的光,全部江宁秦氏固然阔别故乡,搬家至此,但老长幼少的,不但涓滴未感遭到人在他乡的孤傲,糊口得反而比之前在江宁的时候更舒畅了。适逢除夕,辞旧迎新,秦氏族人聚于此处,天然要好好地热烈一番。
“农叔,请快开门!我有要事向老祖宗禀报!”门外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。
佛堂门边挂着的铃铛响了起来。
庄园内一处僻静的小院中,年味儿却不是那么浓。这处小院,除了院门上新贴的一副大红春联,便再没有其他任何过年的气象。小院表里,也极其温馨。
叮叮!
“老祖宗……”秦以诚站起家来,轻手重脚地走入佛堂,行至秦梓修身前,正要再度跪下,秦梓修伸了伸手,朝一旁的一张凳子上指了指,表示他坐下。灰衣老仆也跟着走了出去,挑了挑桌上的灯芯。佛堂内,当即敞亮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