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径偲起家,回顾瞧着阮清微被石竹搀扶起后,才恭敬的道:“父皇,正殿请。”
慕径偲不动声色的饮着茶,而慕昌帝始终正襟端坐,面前的茶盏未动。
放肆?挑衅?
一身明黄锦袍的慕昌帝步下车辇,淡淡的扫过四周。这是他初度踏入太子府,听闻太子府平静至极,如同与世隔断的深谷密境,本日踏足,心生一种奇特的感受,像是不速之客。
“是,父皇。”慕径偲端方的坐下,随及对阮清微道:“陪在我身边。”
黑衣刺客们凶恶非常,手起刀落得心应手。想必禁军统领于道济和都城郡守唐启已派人调遣声援,凭当前的情势,在声援赶到之前,殿外的人墙将被全数斩杀,再多的声援也无济于事。
慕昌帝命道:“为阮管家满上。”
刀的速率很快,慕昌帝是躲不开的。不过,如果慕径偲情愿,依他极快的技艺,完整能够一跃而起,挡在慕昌帝的前面挨这三刀,以示虔诚。但他没有表态,没有动,他不屑于装模作样。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阮清微坐于他身后侧,在他触手可及的处所。
慕径偲还是不动,就那样低垂视线的坐着,眸色隐晦。
只见一群黑乌鸦般的黑衣人从殿顶腾空下击,薄凉的夜色里刀光森寒,疾狠的划破夜空。
“儿臣没有贰言。”
慕昌帝的眼睛里闪着明晃晃的刀刃,刀刃穿过风,对准了他的胸膛。他的手握成了拳,在等着甚么。
月黑风高,尽是搏斗之气。
殿外的确成了修罗场,而殿内一片寂静。阮清微在甜睡,慕昌帝的眼睛一向在闭着,福公公警戒四周,慕径偲不闻不问。他们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,肢体动也不动,就那样等着,等得氛围沉凝。
慕径偲袖手不管,福公公要管,一枚飞刀击落一把弯刀,拂尘一挥打落了另一把弯刀,当福公公要以身去挡第三把弯刀时,弯刀已狠狠的没入慕昌帝的肉里,正中他的胸膛,血顿时洇湿他胸前的衣。
太子府门前,慕径偲跪迎: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阮清微不筹算提被行刺一事,轻道:“久不病之人一旦得病就难愈。”
慕径偲抿着双唇,气味平和,好像深谷中不被惊扰的幽兰。他的余光看到慕昌帝在暗自运气,血流过急,刚硬的眉宇中已浮出衰弱。
福公公紧攥着拂尘,拂尘和飞刀随时会倾刻而出。
阮清微暗忖:‘文昭’足以是极高的美谥,大抵是皇后所上的最高的谥号了。皇后皆是两字谥号,慕昌帝偏加一个‘贞’字,仿佛他对何皇后的两嫁别人,始终耿耿于怀。
听到号令,黑衣刺客们立即站住了。
慕径偲暼了一眼黑衣刺客们,有感喟自鼻间呼出,安静的道:“站住。”
禁军们敏捷涌向殿门处保护,把殿门挡得密不通风,抵拦刺客们杀向殿内的残暴气势。与此同时,太子府外的都城衙兵也都赶往正殿,保护慕昌帝。
“文昭贞皇后,如何?”
酒塞扒开,酒香醇厚,阮清微咬了咬唇,直言说道:“谢皇上,民女沉痾在身,尚不能喝酒。”
“是。”宫女回声而去。
“儿臣在。”
“父皇,”慕径偲把话揽了畴昔,拱手道:“儿臣多谢父皇对清微的体恤,是儿臣的忽视,她的病有难言之隐,望父皇包涵。儿臣已为她寻得药方,服药期间,她不能喝酒,酒与药相克,伤身致命,请父皇谅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