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,一片兵荒马乱,民气惶惑的季世气象。
美丽的丫头知心肠磨好了墨,笔是上好的慈安笔,纸是微州的微纸,乌黑细致,另有着淡淡的芳香。只可惜,不是吟诗作对,也不是写策论文章,倒是用来写休离老婆的休书。
谢宛云闭上了眼,一向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。
老夫人不悦地问道。
顿时,怠倦的感受澎湃而来,她闭上眼,一下子就进入了梦境。这里的事情方歇,另一边的事情又起来了。
听完朱承平的话,老夫人沉吟了起来。
朱承平现在就是如许的表情,握着笔,迟迟下不了手。
钱氏这么一说,老夫人终究点了点头,颠末一这番折腾,她的气也消了大半,只是,犹不足怒:“那你说,该如何办才好?我现在,连一眼也不想见到她。光是想到,我这内心就添堵。总之,这府里有她没我;有我没她。你们看着办吧!”
折腾了这好久,老夫人也累了,再说也没有别的更好的体例,是以,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。至此,朱承平内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终究落了地。去别庄也好,现在这个状况,持续呆在这府里,也让人怪不放心的。
朱承平如此这般说了一番,粗心是谢宛云乃是御旨所赐的平妻,如果要休,那天然也应抢先奏明圣上才是,如此,方是为臣之道,也是对圣上尽忠之意。如果老夫人执意如此,忠孝不能分身的话,他也能够服从老夫人的话,舍忠而取孝。统统但凭老夫人的裁夺。
最后,钱氏终究提出了一个折中之策,那就是将谢宛云送到离郊的别庄去,对外的名义是静养,实在,也同放逐差未几了。
火辣辣的太阳照得民气烦气躁的,院子外头,一个丫头倚着门打打盹,被钱氏踢了一脚,吓得爬在地上,连连叩首不已。
此时,已近中午了。
“甚么事,说吧!”
钱氏的眼睛也眯了起来,看向朱承平。
两个修剪花树的小丫头,偶尔捡到了朱承平挂在树上的衣角,只是如许不起眼的小事罢了。但是,落到有些人庞大的眼里,就没有这么纯真了。
俄然,他放下了笔,再一次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。
笔轻巧非常,但是,握在人手里却似有不能接受之重。
朱承平的眸子深得如同寒潭普通,不起任何波澜,嘴里却笑道:“哪有如许的事儿,老夫人有命,我原该服从才是。只是,孙儿有一事想就教一下老夫人。”
“忠孝二字,究竟应当把忠字摆在前面?还是应当把孝字摆在前面,写作孝忠才对?”
提及来,实在也不过是件小事。
如果这道要求休妻的奏折上去,只怕又将风起云涌了,玉贵妃又将成为旋涡的中间。如果是以圣上指责下来,失了宠嬖……思及此,老夫人还没有发话,钱氏倒真急了起来,她现在统统的统统,在侯府的职位,统统都是因为玉贵妃的受宠。如果玉贵妃失了宠,那她只怕就会甚么也不是了。
究竟上,躲在被子里,看似表情不好的谢宛云的嘴角裂得大大的,太好了,老夫人的这套戏作得实足,不愧是老夫人。有这么一出,应当再也不会有人思疑她。孩子,娘会庇护你的,不吝统统。
钱氏也不由心有顾虑,前次为了平妻的事情,朝堂上还起了一次轩然大波,很多锋芒直直地对准了玉贵妃,说她狐媚勤惑主,不顾三纲五常,世上向来都是一妻,就连圣上亦如是。哪有甚么荒唐的平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