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将事情回过,觉得照钱氏以往的性子,定然又是摔杯子砸盏的,好一顿脾气。谁曾想,她阴着脸半日,最后,只是恨恨地说出了这么一句。然后,让珍珠去唤张嬷嬷过来。这类安好,比起以往的暴风暴雨,倒更让珍珠不安。
只是开端罢了。
过了一会儿,翡翠来了,对珍珠使了个眼色。
一间老旧老旧的院子,院子门都有几条裂缝,墙上的砖块也有一些残破不全了,墙角边的青苔起了厚厚的一层,有些掉落的砖头东一块、西一块的。
此时,落蕊已对朱承平回禀了她得来的动静,说完,她笑道:“看来,我们这一招还是见效了。那毒妇跋扈放肆惯了,那里受得了有人应战她的权威?如果两人离心,那我们就能渔翁得利了。”
珍珠亲陪着柳如月说话,不过是要描甚么花腔子,奶奶目光好,帮手掌掌眼甚么的。柳如月一副无所知的模样,若无其事地同她笑说着话。
珍珠就领了柳如月出来,出来的时候,张嬷嬷已经不在了。
这一回,倒不是芳菲,而是雁回。
现在的芳菲、秀碧,提及来虽是一等丫头,做的倒是二等丫头的事儿。
现在柳如月入了府,姨甥两个,有说有笑的,比起以往,倒是好了很多。
也不过是件小事罢了,约莫是她想多了吧。
“啊――,鬼啊!”
珍珠忙对中间的翡翠使了个眼色,亲去外头迎了柳如月去西间坐了,如果昔日,柳如月来,那是报也不需求报,直接进钱氏的屋子里的。但,才出了这事,张嬷嬷又在,倒是不好放她出来。
茶烟袅袅升起,倒是丫头奉上了新茶。
固然名义上都是一等丫头,但是,世子院里原已有了落蕊、雁回、繁枝、子归四个大丫头贴身奉侍,并没驰名额空缺的。只是谢宛云去后,芳菲、秀碧没了下落,钱氏又因为前次的事对落蕊这个以往没有重视到的丫头着了意,这才硬将她们两个塞了出去,也存了监督落蕊之意。
钱氏亲扶起了她,笑着道也不过是件小事罢了,她们两个是甚么干系,如何会为一个下人生分了她?劝柳如月莫要放在心上。现在,最要紧的还是要办好谢宛云的丧事,这也是她作为府里的少奶奶,第一次在都城的圈子里的正式表态,不成失了侯府的面子,有很多要紧的事要重视。两人遂就眼下的这件大事会商了起来。
珍珠就晓得钱氏这是要见柳如月,心中微微讶异,本觉得依钱氏的性子,会将柳如月在一边晾一会儿,出口恶气,没有想到,这么轻易就见了她。或许是她想多了,到底是姨甥两个,哪有隔夜的仇呢?
柳如月看钱氏提都不提鲁婆子的事,一颗心才终究放了下来。
与她所遭到的痛苦比拟,这些,真的不算是甚么?
有小丫头来报导,本来有东院奶奶、西院奶奶之分,现在所说的奶奶,天然只要柳如月一人了。
是以,芳菲、秀碧两个在这院里的职位,倒是有些难堪,上不上、下不下的。
珍珠坐在外头,听到笑声,心中一凛,针不谨慎就扎到了手,血珠子沁了出来,刹时,洁白的帕子就染红了一片。
但是,握紧茶杯的手,却青筋毕露,俄然,一声碎响,杯子竟然受不住,破了。破裂的瓷片有一块刺入了他的掌心,顿时,鲜血崩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