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令声在山林回荡,久久不断。
突突突突突突……
孟烦了想起收留站里的一幕,深思着这里就林跃和那位爷有那么一点友情,或许团座大人瞥见他改了主张呢?
向来精力实足的东北佬倚着战壕睡着了,手里握着最后两个弹匣,持续一个日夜,他们这群人还没合过眼。
阿译持续翻译:“固然我们身份不明,但是他会为我们的英魂请论此役首功。”
要麻按着钢盔蹲在中间,帮手装填弹板,偶尔拿起冲锋枪对着日军兵士扫一阵,因为打劫了日本人的设备,他们现在是弹药最多的人。
“炮兵呢?给我把残剩的榴弹都用上。”
日军的冲锋又一次被摁了归去,斜坡上多了几十具尸身,阿译捡起地上掉的四枚7.77mm口径枪弹,再打完这几枪,他就只剩那把勃朗宁手枪能用了,不辣挂在口袋里的手榴弹已经全数丢完,王八盖子地说他现在感受好轻松哦。
龙文章说大师是他的袍泽弟兄,他为了军队规律尝试禁止大脚带人撤离,虞啸卿也说大师是他的袍泽弟兄,现在堂而皇之地请他们先死。
与日军苦战一日夜,军队伤亡过半,现在东岸来了救兵,江防眼看保住了,那位团座大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,要他们战死至最后一人以鼓励友军。
要麻的声音像是施了邪术,战壕里的人都往东岸看去。
阿译脸上神采很不天然。
龙文章抖抖衣领落的泥土:“断子绝孙的打法!你不要命了?”
轰~
这是龙文章在缅甸说过的话。
因而龙文章开端夸虞啸卿,如何恶心如何夸,如何肉麻如何夸。
林跃捡起一枚弹壳丢出去,对着丛林那边的远山,远山那边的蓝天喊道:“我要的是我的团,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,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。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,想到的就是我的团。”
或许是听到林跃的喊声,东岸又有了动静。
龙文章张了张嘴,想说点甚么,但最后甚么都没说。
孟烦了趴在战壕边沿看着那些退下去的日军兵士说道:“我觉着等不到太阳落山了,下回就是一锤子买卖。”
只要林跃,既没有转头,也没有浅笑,坐在战壕里玩弄一块外型新奇的怀表。
打丛林里捡回一挺92式重机枪的李乌拉也不甘逞强,一边啊啊叫唤,一边朝着斜坡上的仇敌射出一道道火线。
迷龙看了一眼战壕边沿一字排开的弹匣和备用枪管,提起机枪压下扳机。
“援兵来了!”
那边崔勇拉着维克斯重机枪的握柄,小角度摆动枪身,弹链一点一点前移,弹壳如雨点普通落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