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苦从心尖刹时满盈开,宁则远微微一怔,然后立即给林烟打电话。那一瞬,他忍不住祷告,林烟,别走,千万别走……我说过,有甚么事,等我返来再说的,你莫非不等等我么?
只是客堂还是很暗,很黑,像那一夜他回家的景象,心忽的沉了沉,宁则远感受不太妙。
顾锐来接他,“先生,回公司还是……”
手机屏幕的光很暗,悄悄覆盖着男人俊朗的脸庞,苗条的指尖在上面流连摩挲好久,他毕竟没有敢回拨出去……有甚么事,等归去以后见面说吧,他如许想着。
“……”
――
如许一个男人,充足让民气动。
但是现在,她走了,将他留在痛苦中,他甚么都没了……
宁家老宅里,翁涵之已经睡下了,又被俄然回家的宁则远吵醒,“妈,你见过林烟?”他问。
他不在的光阴里,林烟到底如何了?
忙了一天,到这会儿,宁则远才回下榻的旅店歇息。
推开门的一瞬,贰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感受,大抵是想尽快见到她,却又怕见她,非常煎熬,却又极其……惦记。
宁则远拆开文件夹,极快扫了一眼。这份和谈里林烟甚么都没要,乃至连多余的要求都没提,只是仳离。她的字一贯草率,连最后签下的名字都是那样,十足都是她的漫不经心!
“阿则,你还没吃晚餐……”秦嫣早就想好了来由。
这个时候点的病院很温馨,过了好久,走廊深处才传来决计抬高的轻言细语,恰是宁则远一行。
“林烟?”
宁则远洗完澡,旅店已经送餐上来。胃模糊的疼,吃出来一点,他才感觉好受一些。电视开着,演的是无聊的爱恨情仇,他却不感觉沉闷,只是温馨地听着,偶尔还抿唇含笑。
当机器女声传入耳畔的那一顷刻,那种痛苦的、难以名状的、从未经历过的哀伤敏捷涌上来、涌上来,将他淹没!
“林烟?”
本来清澈的眼里覆着淡淡的血丝,眉宇间难掩焦灼的神采,仿佛一头抓狂却无处宣泄的猛兽,哪儿另有昔日清贵矜持的模样?
“她有状师?”
没有了她,他一小我活在这段荒唐又沉重的过往里,永不会被救赎。
他又喊了一声,这一回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意。
秦嫣震惊不已,她实在难以设想宁则远……回到旅店,她鬼使神差跟在了他前面。
十几个伤者别离被送到分歧的病院,这里是最后一家,秦嫣抱着宁则远的大衣,坐在病院走廊里等那小我。
没有人答复他,一派死寂……宁则远的心渐渐沉下去,沉到了谷底,有轻微的惊骇。
……
这是翁涵之的话。
这一回世事仿佛不再如他的愿,对方不是关机,而是直接变成空号。
林烟……
走廊深处层层叠叠的暗影中,那人正偏头同中间的部属交代着甚么,满脸沉峻之色,漂亮的眉眼紧紧蹙着,凝着一缕淡淡的抹不开的愁绪,让人很想伸手替他抚平。可他站在那儿,身形仍然笔挺矗立,仿佛有他在,统统都会安稳。
――
……
这是林烟留给他的独一的东西,他独一还具有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