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大堂上,已是摆了十几桌席面,每个桌子上却只要四道菜,看来是流水席,边吃边换边上,肃文细心看看,却没有熟谙的熟人,也罢,毕竟本身才到了这个世上几天嘛。
一时歌罢,荫堂却又笑道,“诸位,纵情吗?”
肃文一边吃着,一边看着,他发明,到底是世家后辈,墨裕很会说话,这类高层上的情面来往也驾轻就熟,了然于胸。
“走,到我那席去!那边的点心不错!”阿玛一边说一边拉着肃文往一席上走去,“哎,各位让让,让让,这是我的二小子,年后就要到咸安宫官学了!”他笑得脸上象绽放了花,“哎,给我留一块,来,来,这块给我儿子!”他笑着拿起一块宫点,递给肃文。
荫堂也有些愣,他城府深沉,倒是没有说话,暗自却考虑起端王的企图来,这个温文儒雅的贤王,他感受,总有让他揣摩不透的处所。
“明天过节,是个喜庆日子,大师不必拘礼了,行起端方就没头了,呵呵,我敬大师一杯酒,大师随便,随便啊。”说话的恰是郑亲王荫堂。
“呵呵,福庆,这就是你二儿子?呵呵,别说我没听过,他能去咸安宫,我倒是不信。”同桌的人纷繁拥戴。
端亲王,他亲身来?肃文暗道,看来本身的测度好象没有按照。
“这风大,眯眼了。”他转过身去,极力粉饰道。
奕宏站起来,清清嗓子,“那我就出题了,……,嗯,《周髀算经》中记录着商高定理,商高说,‘…故折矩,勾广三,股修四,经隅五。’《九章算术》中也讲过,‘勾股各自乘,并而开方除之,即弦’,皇上的题目是,……”
阿玛一脸慈爱,也一脸惊奇,“老二,你如何才来?”
“我传闻啊,能进咸安宫的,都是八旗里的才俊,你那儿子,……福庆,快算了吧,呵呵……”一个声声响起来。
每年的正月十五早晨,郑亲王荫堂都会叫着在京作官的门下主子,一些相与不错的大臣,摆上二十几桌流水席。
胡进宝固然不说话,但也目不转睛,看来对元宝也是非常动心。
一起上,肃文旁敲侧击,终究弄明白,本朝实施议政王集会轨制,天子由议政王集会选出,天子的位子在八大皇族间轮番,至死而终,却不立太子,而这老郑亲王一族,虽与当今皇上都是龙子凤孙,倒是隔了五服的。
“咳咳”,跟着几声清澈官派的咳嗽,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荫堂看看红胀着脸的齐元燮,也笑道,“监正就将近解出来了,能做到这一步,也是无人可及,来啊,拿两个金锞子,交给齐大人。”
“臣会解,臣会解。”他还没来得及举手,一个老者就从前面踉踉跄跄走了过来,因为冲动,他差点跌倒,阿玛扶他一把,他连谢字都来不及讲,就往前冲了过来。
郑亲王府的规制比端亲王府还要轩敞,墨裕看来是与郑亲王府常常走动的,不必通报,王府的小厮就把他们带了出去。
荫堂也举起杯来,却只是呡了一口,“干坐着喝酒,也无趣。”他一鼓掌,两厢帷幕里就娉娉婷婷走出一队美人,皆着旗装,手挥五弦,个个都是神仙之姿,大厅中顿时温馨下来,却听着歌女的歌声有如穿云裂帛,煞是清澈好听。
“返来,快返来。”墨裕急得脸都白了,固然郑亲王待人平和,可他从阿玛嘴里,却晓得郑王爷的本质,年青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,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朝堂几十年矗立不倒,在他面前乱蹦,那是决然没有好果子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