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烤白薯哇,热乎哎……”
“婢女,走!”她拉着丫环一溜烟跑了,前面的妇女都鄙夷地看看他,从他身边一掠而过。
正月二十,遵循大金朝风俗,妇女这天的夜间,结伴外出行走,见桥必过,能祛病延年,进庙烧香,触摸门钉,能早结姻缘,早生贵子,官方称这一风俗为“走百病。”
“嗯。”小媳妇痛苦地承诺一声。
多隆阿却细心瞅瞅躺在条凳上的姣美媳妇,嘴里啧啧有声,“有眼力价!”
“哎哟!”又是一声锋利的叫唤。
远了望去,大街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灯笼,暗夜里,就象是无数活动的飞火,又象是那宝蓝色天幕中撒下来的银河。
“甚么评脉?胡扯,就是泡妞!”肃文笑道,他顺手拿起紫貂暖帽扣在头上。
胡进宝勉强地看看肃文,“二哥,你不也没闲着吗?惠娴姐不在身边,你不是也盯着阿谁小媳妇瞅个没完!”
肃文气得一脚踢在多隆阿的屁股上,多隆阿站立不稳,一下扑向前面一个少妇。
“急甚么?天子不急,急死寺人!”肃文清算安妥,一抬腿,“早晨吃甚么?”
肃文捂着脸愣愣地立在了当场,那群看热烈的却更是起哄起来。
“行了,行了,别得便宜卖乖了,刚才是不是触手一团绵软?呵呵,挨了一巴掌也值,”肃文笑道,“好了好了,别跟个小媳妇似的了,走,喝碗豆腐脑去,二哥宴客!”
此次,还没等丫环婢女聒噪,桥上桥下却先是嚷上了。
“腿脱臼了,”岳老爷一锤定音,“术业有专攻,抓药瞧病我在行,治跌打毁伤,我也没有甚么好体例,还得回城里从速找个大夫看看。”他看看小媳妇,“但是,大师今晚都是走着来的,这么远的路,你可如何归去啊?”
明天,这里的人流是大栅栏的几倍,各色人等都有,三教九流稠浊,群情声倒是越来越大。
“老豆腐!”两人对视一眼,又是一阵哈哈大笑,惹得摊子上吃豆腐脑的人直瞅他俩,却都是不敢言声。
“哪跟哪啊,我看,象一对欢乐朋友!”
胡进宝却冷静无闻地吃着蚕豆,但眼睛不住在这些大女人、小媳妇的身上逡巡。
不到酉时,额娘与三妞早早就出了门,惠娴也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约好,见天气渐暗,已到掌灯时分,肃文正想着出去吃点甚么,多隆阿与胡进宝就定时呈现在肃文家里。
“坛肉,扣肉,米粉肉……”
多隆阿、胡进宝手里有了银子,转眼间就象盐入大海,不见了踪迹。
“我抽你!”肃文看看他的模样,抬手恐吓道。
多隆阿却凑上前来,小声说,“二哥,你跟我说说,刚才在桥上,这豆腐脑是甚么滋味?”
岳老爷朝三人笑笑,径直走向条凳。
“女人必定去隆福寺的庙门摸铜钉了,最是灵验不过的!”
“进宝,你离我远点!”肃文推了他一把。
三人到一摊前坐下,“哎,老板娘,给我多加点芝麻酱!”多隆阿甫一坐下,顿时来了精力,扯着嗓子吼了了一声,“二哥,你别说哎,走了小半宿,我还真有点饿了!”
肃文先是一愣,但顿时也笑起来,他一拍多隆阿的脑袋,“呵呵,有长进啊,今晚这一下没有白挨!”
三小我吃了个通身大汗,倒是一人买了一包炸蚕豆,也融汇进这一望无边的银河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