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二刻,只听德华门外九声炮响,畅音阁六十四部鼓乐齐奏,在婉转的鼓乐声中,德华门内身驮香鼎宝瓶的八对大象顺次跪下,接着,各色的宝扇、信幡、旌节、金节、大旗顺次涌入门内,说不出的庄严厉穆,说不出的繁华高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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肃文笑笑,“这处所,上世我来过几次,熟得很。”
“这半年,外务府查处了很多官员,内里传播着一首歌本谣,……草木荣,白玉为堂金作马,阿房宫三百里,盛不下顺天府一口钟,东海贫乏白玉床,龙王来请隐姓王,天下好文章,珍珠如土金如铁。”宣光帝看看在坐的诸大臣,“这豪侈极欲到了多么境地!”
承德德华门内,净水泼街,黄土铺地,街旁跪满了前来迎驾承德百姓。
“这帮子人如果不整治,有人也会攀比,务得他们独立重生,这是风雅向,你们议一议。”他一抚脑门,又端起茶来,刚才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,嗓子干透了。
“忠君护驾,臣子之任务。”肃文也朝他挤挤眼睛。
他又看看几位上书房大臣,“这些虎狼之辈,吞噬的是我大金朝的基业,吞噬是老百姓的心血,对这些虎,这些狼,必然要打,有一个打一个,有一双打一双!”
“开端!”宣光帝昂然道。
肃文一身五品武官服色,头顶翠森森的孔雀翎,骑马跟从在这九龙乘舆之侧。
“此种民风之下,朝堂之上洁身自爱之人,所剩无几,上宪视他们为异类,同僚视他们为仇雠,这朝堂之上竟无他们立锥之地!”这话已经说得很刻薄了,这也是平时荫堂与汪辉祖暗里群情但不敢、不能也不想说出来的话。
“这么好的风景,你的眼睛又没瞎,欠都雅么?”詹士谢图看看宣光,又小声道。
宣光帝站了起来,在轩里渐渐踱着,“朕断位十九年,以宽为政,仁爱待下,从不妄诛大臣,也从不苛责大臣,但是,彼苍有眼,当前的朝堂竟成了甚么模样!”
宣光帝一挥手,“朕坐得有些乏,恰好逛逛,活动活动。”詹士谢图、肃文顿时跟了上去,詹士谢图一起东张西望,肃文倒是目视火线。
兵部尚书一挥手,校场上鼓乐喧天,一侍卫手持华盖为前引,两名侍卫并马紧跟厥后,三人身后摆布成列各是六名侍卫,待他们走上前去,宣光帝一抖马缰,这才缓缓前行。
“朕,今就把这题目撂在这,都察院、刑部、大理寺都要各司其职,从速都察院掌总,再上一个条陈,老叔和辅臣看过以后,再呈上来。”他看看一干重臣,“行了,都归去吧,朕也想出去逛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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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是想秋狩的事吧,”常阿岱忙道,“明儿您要访问蒙古诸王,开端就定于后天。”
奉天将军、古北口大营将军、热河都统、喀喇沁左旗绿营都统、蒙古诸王、都城各衙门提早前来的堂官及热河一干子官员,在礼部尚书司马白衫及鸿胪寺少卿查斯海安排下,跪迎圣驾。
荫堂看看张凤藻,只见张凤藻仍稳坐垂钓台,内心不由暗叹,这老儿公然是修炼成精了。
“朕,要打虎猎狼!”
他快走几步,回身又在榻上坐了下来,“自本日始,上书房拟旨,朕,要清算吏治,整肃宦海,还是那句话,凡贪墨纳贿,枉法舞弊者,凡身行奢糜带坏民风者,一经发明,决不姑息,一查到底,决不轻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