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将来如果有朝一日能与你在这里构筑一处茅棚,屋边种几畔青菜,几畔生果,你来吟诗作画,我来刺绣针织,不需绫罗绸缎,不需锦衣玉食,粗茶淡饭,布衣粗袄,也不失为毕生乐事,也不枉此生了。”惠娴俄然幽幽说道。
“叔叔婶子还在家里等着呢。”惠娴要禁止,怎耐架不住肃文对峙,待他又返身把惠娴送到家门口,方才拜别。
肃文闭着眼嗅了嗅,已是迷醉在这甜香的气味中,夜晚,惠娴只穿了一件单衣,削肩长项,眉弯秀目,就是活力,也是傲视神飞,令民气动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讷采笑着站起来,“这就是惠征的姐夫。”惠征恰是他阿谁才满两岁的小舅子。
他忙里偷闲一瞅西屋,公然,门帘边暴露一条缝来,模糊可见惠娴那俏白的小脸。
“我预备着跟你结婚,”肃文笑道,“那人,已打发了。”
“我乏了,有话明儿再说吧。”惠娴小脸立时红了起来,待要掩门时,玉恒却生生从内里挤了出去,他笑着看看一脸扭捏的惠娴,“刚才我说我没吃晚餐,你说家里没甚么可吃的了,让我去嚼槟郎,本来是都藏起来留给你的夫婿啊!”
“我不种药材,我想种――稀宝三元。”肃文笑道。
“打发了?”惠娴一下回过甚来。
冷不丁听肃文喊道,“刘院长,趁便给我在这盖座茅舍,种几畔蔬菜生果,另有,把这河水给我引过来!”
“人家还是咸安宫的总学长,咸安宫这帮官门生,将来都能出将入相……”
惠娴大窘,玉恒却讽刺几句,又与肃文谈笑几句,笑着去了,只听内里不知说了几句甚么,瞬息又响起一片哗笑声。
“二哥,快看哪,这里另有一条小河。”多隆阿与胡进宝已是挽起裤腿下了河,河水清清,看着就津润。
“三叔。”肃文走进门去,却见讷采居中而坐,一大群人正在抽着烟锅,喝着茶水,嚼着槟郎,他笑着团团一作揖,算是打了号召。
“我送送肃文。”惠娴道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肃文大喜,拿起筷子,如风卷残云般吃起来,一边吃一边问,“内里都是些甚么亲戚,如何向来没见过?”
“您筹办种甚么?”刘松仁喜道,“您揣摩着甚么药材市道上有大利可赚?”
讷采笑着看看二人,“去吧,别走远了。”
“嗯。”惠娴承诺一声。
“你别哄我,之前我就晓得你背着我整日往那莳花馆跑,……”惠娴一咬银牙,“你不是给人家赎了身么,你预备着……”
肃文忙又是一揖,才笑着挑帘进屋,只见惠娴正抱着惠征,嘴里小声哼哼着,“月儿明,风儿静,树叶儿遮窗棂,蛐蛐儿,叫铮铮,比如那琴筝儿声……”
“吱呀――”
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,肃文内心一阵打动,嘴里却笑道,“你还少说了一样,再生几个孩子,那岂不是十全十美了!”
惠娴看看他,把头埋在他的肩头,悄悄地抽泣起来。
惠娴大羞,挥拳打向肃文,又下认识地看看多隆阿与胡进宝,二人正在河里玩得欢畅,哪重视这边的动静?
惠娴倒是不给,肃文拗不过他,见桌上有一些红枣,急不成耐地拿起来就吃,惠娴看看他,一咬银牙将惠征放在炕上,翻开炕桌上盖布,鲜明是几样小菜和银丝花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