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?”荫堂也拈棋在手,烛火下,却直盯着汪辉祖,一眼不眨。
“奉天承运,天子诏曰,……咸安宫官门生乃各旗旗学及各省官学之榜样,办理恰当,调剂有法,众门生出类拔萃,汲汲进取,大家共睹……今咸安宫官学即设算术天文历法等课目,则各旗、各省书院皆当设此课目,……另加人体解剖学、物理学、机器学、地理测绘学以及制炮术等课目,务要循序渐进,一气呵成,……统统章程功课,皆当遵依此次所定,务使头绪灌输,纲举目张……”
端亲王却有些踌躇,但箭已在弦上,且无他法,不得不发,他一挥手,鼓乐顿时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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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儿子哎!”福庆却不再看那练车,他转过甚去,老泪纵横。
“王爷,门生是在想这殿名很有含义,”那汪辉祖放下棋子,却转了话题,“王爷请看,”他一指棋盘,“这长龙即便再长,如果没有活眼(按照地),最后仍要被吃掉。”
荫堂看看他,“请先生教我。”
荫堂悄悄把棋子投入棋盘,浅笑着看着汪辉祖,汪辉祖看他眼中有异,顺着目光,一看棋盘,顿时抚掌笑道,“王爷高超,高超!”
端亲王的脸都白了,诚郡王毓秀也按捺不住,竟亲身走到当场。
“出去发言。”荫堂看看汪辉祖。
出去的倒是一个浅显旗人打扮的中年人,他看看汪辉祖,汪辉祖顿时就要躲避,荫堂却一把拉住了他,“你记取,在郑王府,我就是汪先生,汪先生就是我,我以师礼待汪先生,任何事不需坦白,直接讲便是。”
张凤藻看他一眼,他顿时噤口不语。
“快,将近撞到狮子上了。”康亲王杰书笑道,他看看稳如泰山的荫堂,荫堂也正在看着他,杰书脸一红,坐了下来。
“但会从哪方面动手,门生还没法肯定。”汪辉祖道。
那鄂伦察虽脸孔严厉,但总把肃文的名字记着喽。
“王爷,如果我们将这咸安宫比作活眼,那皇上与端亲王就是鄙人一盘大棋。”
“嗯?”荫堂与汪辉祖对视一眼,“这一条长龙已是闻风而动了。”
“对,有甚么不当吗?”荫堂笑道,“下棋,下棋,统统不都在先生预感当中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