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甚么了?”肃文希冀地问道。
“急甚么,你不是要请我吃螃蟹宴吗?”詹士谢图却有些急了,一把笑着拉住了他。
肃文笑着把他的手拨拉到一边,“你立了功绩,我保住了媳妇,咱俩扯平了,谁也不欠谁,今后你走你的阳关路,我走我的独木桥,回见了,您呐。”
但是案子没结,统统人的心只能提留到空中。
刑部他是直管的上书房大臣,这么一说,也有给刑部摆脱的意义。肃文暗道,不过,这些日子朝野群情颇多,有的说宣光帝打压正黄旗与正红旗,是两旗人马干的;也有的说是因八大胡同案撤官的犯官支属雇佣刺客所为;另有的说是外务府那帮人不满改革,狗急跳墙……
“不赖你赖谁,莫非还赖我不成?”詹士谢图象是用心气他,肃文一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,饶是他素以伶牙俐齿自许,在詹士谢图的胡搅蛮缠下也甘拜下风。
“那刺客姓字名谁,那里人氏?为甚么刺驾?他本身个如何说?”肃文问道,“刑部有檀卷吧,我得先熟谙一下。”
这过来看看,也是旨意啊,世民气里俱都明白。
“看我的脸,”詹士谢图板着脸道,“这持重模样,会是假的吗?”他一昂首,大声道,“着肃文马上前去刑部,鞠问顺贞门刺驾嫌犯,不得有误,钦此――”
刑部衙门大院。
宽畅敞亮的签押房内,上书房大臣周祖培、刑部满尚书科尔昆,刑部汉尚书赵彻、刑部左侍郎齐世武及一个堂主事、直吏清吏司郎中、提牢厅郎中俱都在坐,初夏的北都城虽不甚热,但那科尔昆却拿着一把葵扇用力扇着。
“呵呵,不奉告你。”詹士谢图用心卖起了关子。
不知为甚么,一提到柳如烟,肃文内心又是一疼,他一声不吭,回身朝内里走去。
“行了,行了,别笑了,如何笑如何象刚从玉米地里出来的神采,淫荡!”
用刑?他记取钱维钧说过,用刑是柄双刃剑,特别大案要案之前,在这泼天大案跟前,上有上书房大臣亲督严导,下有部堂一向追逼,不消酷刑,毫无成果,则有审案不力之责;用刑太重,人犯若死,断了线索,那也更难交代!
“一是此人如何晓得皇上的路程,单就那日早早在顺贞门外等待?二是他是如何混进宫里的?三是他为甚么要刺王杀驾?四是是否有人主使?五是他另有其他翅膀么?六是他另有别的同谋么?如果有,又在那里?下一步会还会干甚么?”
两人边辩论边出府上马,肃文道,“审不下来可不赖我啊!”
肃文看看头上的牌匾――“明刑弼教”,跟在詹士谢图前面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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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詹,这差使你还用亲身过来,让别人过来走一趟就是。”周祖培固然嘴上这么说着,但也晓得此案在宣光帝眼里是多么分量,要不也不会在二十天内连下三等圣旨,又令御前侍卫亲身把这个两年来在京里风头正盛的肃文送过来。
“你是他的门生啊,这不,我跟皇上保举了你嘛,”詹士谢图笑道,“秀女舞弊案那可真绝了,一顿饭的工夫,你就把供词弄齐喽,皇上说这叫甚么?对,暗度陈仓,还说……”
“客气甚么,都是自家兄弟,”詹士谢图一幅老好人的神采,嬉皮笑容道,“你看你啊,早点承诺我吧,我还欠你一情面,这倒好,情面没得着,还得乖乖地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