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文抚抚头上的砖屑木屑,拔刀肃立,一脸狰狞,在火器营众炮手的目瞪口呆中,大声道,“奉圣旨,德尔格勒助济尔舒谋逆,已将其诛杀。火器营其别人等,受德尔格勒蒙蔽,俱都无罪,听我号令,速调转炮口,对准神武门前正黄旗大旗,轰击!”
宏奕看看诸位上书房大臣,“勤王救驾,是臣子的本分,他们现在每月都有银米,且饭食由外务府同一供应,本是门生,突然升迁过快,也与体制分歧,先记上这一笔,容今后合适机会再给他们补上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你,是何人?但是皇上派来的?”德尔格勒斜眼看看肃文,当真不敢冒昧。
“顶住!”肃文大喊一声,疾步奔向比来的子母炮,俯身蹲下,转动装有炮身的平板车,已是把炮口对准了阁楼。
众炮手面面相觑,但目睹德尔格勒横尸城楼,却再也不敢违背,只听得炮口渐渐调校,随即,“轰轰轰”几声巨响,正黄旗的大旗已然倒下。
“臣弟另有一件事启奏皇上,正红旗校场关押职员趁正黄旗谋逆,也想要造反反叛,肃文已临机正法二人,残剩人等,……也已正法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别人没事吧?”荫堂道。
“命令!”肃文的刀又往前递了半寸,德尔格勒却仍面不改色,肃文内心不由也暗自佩服。
“轰――”
“噢,斩杀德尔格勒的竟然是咸安宫的官门生?”宣光看看众上书房大臣,一下笑了,“此子有胆!”他评价道。
张凤藻也睁大眼睛,与世人一道看着宣光,看他如何措置。
“好,”宣光帝一下站了起来,众上书房大臣也都站了起来,“乘胜追击,清除正黄旗背叛,务必活捉济尔舒!”他看看衣冠不整,浑身血污的哈保。
“好,打得好!”肃文鼓掌道。
德乐格勒倒也平静,两把刀架在脖子上,却安闲前行,眼看德尔格勒跨过门槛,“关门!”肃文大声喊道。
几十支鸟枪也渐渐放下了,“往外走!”肃文看看德尔格勒。
众炮手不由有些愣,肃文却笑道,“这个,我亲身来。”
他目光所及之处,死的死,伤的伤,逃的逃,他喟然长叹一声,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阁楼里的保护顿时乱了套,拾刀捡枪,就要上来冒死。
往四周看去,师爷已经陈尸街头,正黄旗与火器营的兵丁也倒下一大片,其他的纷繁四周逃窜。
“起开!”跟着一声大喊,麻勒吉敏捷地跳向一边,却接连滚了几个轱轳,直滚下台阶。
“他带着多少人硬闯德尔格勒的大营?”荫堂仿佛很有兴趣。
跟着火焰喷出,冲到门口的保护来不及号令,就被裹进这烟气满盈的火光中,阁楼里炸得稀碎,几十名保护的枪子还没有打出来,已是立毙当场,命丧鬼域。
“启禀皇上,此次正黄旗背叛,首倡王师的是正红旗清算营务的咸安宫教习张凤鸣,是他带领正红旗率先参战,居中联络各旗与各营的倒是咸安宫总学长肃文,其他各旗、各营都是由他传令,才撤销等候张望的动机,而斩杀火器营统领德尔格勒、保住紫禁城、炮轰礼亲王、一举窜改战局的也是肃文!”
德尔格勒刚要说话,那钢刀却已在脖子拉开一条口儿,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,“奉皇上旨意,济尔舒谋反,自德尔格勒以下人等,一概非论,火器营速速绝壁勒马,以赎前愆,朕不再究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