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拄刀端坐在椅上,却仍如病虎普通,气势自雄。面前的桌上放着的,恰是肃文亲拟的《讨济尔舒檄文》。
张凤藻不声不响,看罢,瞅瞅肃文,“这长江后浪推前浪,后生可畏,端的是一篇雄文,笔扫千军,撼民气魄!”
“空谈忠君爱国,口是行非,信誉已失,名誉扫地,天下大家得而诛之,……”
张凤藻仓猝站起来,一见礼道,“臣遵旨。”
几人正在集会,内里却又有人喊话,“我们王爷说了,不见郑亲王,正黄旗抵当到底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!”
肃文目睹两位王爷谈笑风生,知没法推却,多说无益,心一横,牙一咬,冥思苦想起来。
他神情一缓,放下笔来,端量一番,递给郑亲王荫堂。
宏奕也不好多讲,八旗的轨制在那关着呢。
宏奕却接过来,往张凤藻跟前一递,两人同时细细看起来,他边看边长叹道,“化笔作刀,字字利刃,诛口诛心!”
“恰是他,此次讨逆,恰是他率正红旗将士首倡王师。”宏奕道。
“肃文?你就是阿谁官门生?”济尔舒高低打量一番,俄然仰天大笑,“诱审济尔乐,斩杀德尔格勒,炮轰我正黄旗将士的就是你了,我说嘛,翰林院那帮酸腐的儒生作不出如许的大文章!”
“不,是咸安宫教习张凤鸣临机措置。”宏奕答道。
“缉捕济尔舒是迟早的事,但这缮后却不轻易,正黄旗如何措置?”宣光帝看看张凤藻,“一夜苦战,民气惶惑,上书房以朕的名义出个安民布告,此是一件事,第二件事,既然已兵围济尔舒府,那就再作一篇讨逆檄文,”他看看众大臣,“名不正则言不顺,言不顺则事不成,事不成则礼乐不兴,要把济尔舒的罪孽诏告天下,催促正黄旗尽早认罪伏法,免却百姓兵乱之苦!”
张凤藻还要禁止,宏奕却晓得荫堂这说一不二的脾气本性,“那您带多少人出来?”
世人顿时明白,这是对肃文的另一种嘉奖,檄文一出,立马名扬天下,这是文人词臣梦寐平生的寻求,但,此时,却落在了咸安宫这个官门生的头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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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倒是小我物,就是西征时孤军冒进被削职的阿谁游击?”宣光看看宏奕。
“臣等遵旨!”张凤藻、周祖培等人承诺道。
世人皆面面相视,荫堂却已拿定主张,“济尔舒不会拿我如何样,我一个行姑息木的老头子,还怕他不成?如能劝那济尔舒早日投诚,也可免城中兵祸,你们不要再劝我,我意已决。”
一人不带,好象有不成告人之事,但带人再多,入困兽这穴,也无益,荫堂看看肃文,“我谁也不带,只带肃文一人。”
“这篇檄文,朕的意义,交由咸安宫来作,嗯,就由肃文来作,肃文在那里?”他看看宏奕。
“给郑王爷看座。”礼亲王一抬手,一个兵弃顿时过来,从门前搬过一把椅子,顺手拔掉椅子的箭,放到荫堂跟前。
“肃文跟从张凤鸣催促火器营,这个时候,应是把炮架在礼亲王府前了吧!”宏奕笑道。
肃文忙自谦道,“王爷、首辅过奖了,门生忸捏!”
荫堂提起小时的事情是想摆脱济尔舒只见他一人的怀疑,宏奕虽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,落脚点却夸大不宜一人进府,但话里话外,到处都是敬让荫堂,为他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