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文看看宏琦,再看看一众目瞪口呆的妃嫔福晋,再看看沉默不语的朝中重臣,内心暗道,此事运营已久,筹办已久,不过,外务府属皇上家事,择准明天这个机会宣布罢了。
肃文话音刚落,宣光帝倒是一鼓掌掌,“好,解得好,解得真,肃文,有真才实学!”
“七格格!”
外务府为皇家事件,是家事,只涉上三旗,而正黄旗一蹶不振,镶黄旗在皇上手里,正白旗的荫堂是关头,现在却也是不置一喙。
“刚才起舞之人,大师都看到了?”宣光看看大师,顿时保和殿里一片鸦雀无声。
“孔贤人的思惟,一言以蔽之,就是仁,仁者爱人,……博爱众,而亲仁,”宣光帝目光炯炯,手捻念珠,在殿里渐渐踱着,“就是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一句话,朕也以为,这句话大可商讨,谁,能试着解一解?”他目视殿中,却无人呼应。
“呵呵,我这把老骨头,就是爱刀也舞不动了,不过,”他抬眼看看肃文,“这把刀倒象是一名故交之物,”他仿佛有些不堪唏嘘,“这黑沙鱼皮……”他俄然拔出刀来,刀光雪亮,映照得张凤藻顿时闭上了眼睛,很久,喃喃道,“嗯,老眼昏花,认错了,不过,是把……宝刀!”
宣光看过以后又递还给张凤藻,“另有,宫中内监,皆是人子,父母骨肉,不成不恤,从本年开端,宫中不再招收内监,今后宫中一应庶务,拟从八旗、汉军旗、蒙古八旗当选任女官及宫女,办事宫中一应事件,仍归外务府统领。”
二人一曲舞毕,叩首退出,宏琦与肃文俱是走到一旁,“诗写下给我。”宏琦的声音几近听不到,待肃文再看她时,她已敛容朝宴席上走去。
肃文的头有些蒙,皇上老儿这到底是想要干甚么啊?他看看毓秀,毓秀一脸的安静,再看看宏奕与几个议政王大臣、上书房大臣,脸上俱如古井之波,深不成测。
“呵呵,这黄马褂穿在你们年青人身上,就是极新利索,活力兴旺,你看你浑身高低,都是新的,这刀,怕是有些年初了吧?”
“这位大哥,您如何称呼?”吃了人家的肉,领了人家的情,起码得晓得人家叫甚么名字吧。
肃文此时却心无旁骛,六合之间,只余他与宏琦二人,他跳得非常投入,宏琦开初另有些拘束,但很快也热烈呼应起来。
这实在是在鼎新官制!
“张凤藻,拟旨!待除夕开玺开笔以后明发各省!”张凤藻顿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,却听宣光说道,“外务府,掌宫廷事件,由上三旗亲任,本应恪失职守,兢兢业业,却贪墨成性,腐蚀出错,人浮于事,着免除明善外务府总管大臣之职,另有任用,着任命固伦荣宪公主宏琦担负外务府总管大臣,正二品,外务府七司三院,织造处、关防处、御药房及咸安宫官学等皆归宏琦部属,宏琦,当肃除弊端、开源节流,痛加清算,此后,外务府大臣一职,皆交由女性担负,外务府各职,亦择优遴派女性委任,……嗯,你考虑字句。”
“相爷。”肃文顿时收敛笑容,面前站着的恰是当朝首辅、上书房大臣张凤藻。
“还真是,你不说,我都没瞧出来!”
世人目送太后、皇上与皇后先行拜别,肃文满心热喷喷地想找宏琦恭贺一番,那宏琦固然不时与凑上来的福晋、命妇扳谈着,目光也在肃文身上沉沦,肃文笑笑刚想上前,一个衰老的身影却挡住来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