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不归又往前走了两步,嘴里喊着“老婆婆”,伸手抓住那位老婆婆的胳膊晃了一晃,他的本意只是想叫一下那位烧纸的老婆婆。可胡不归这一晃不要紧,等他放手的时候,却见面前的老婆婆转头看向了他,满脸浅笑着,脑袋和身子一点点的分了家。胡不归一楞,他可没想到这老婆婆这么经不起闲逛,只一下就散了个四分五裂。
胡不归抹着脑门上的盗汗,用脚探着前路,就想分开这里。可就在他回身的档里,面前那处“阴司庙”却俄然传出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响声,紧接着庙内亮起了几簇蓝幽幽的灯光。
“这...这里如何会有人?”
跌坐在地,胡不归擦着脑门上的汗,四下再瞧,方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。先前,胡不归慌不择路,只顾着逃窜并未曾辩白了方向,此时再看面前时,却见满地坟包连成了一片,或是几个一簇,或是三五一群,数也数不清楚有多少。
此时,月冷星稀,满地杂草丛生,胡不归费了好大的劲,才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那烧纸的老婆婆跟前。胡不归搭眼一瞧,面前这位烧纸的婆婆年约七十高低,满头的银发挽在脑后,身穿一身老式青衣,肥大的裤脚还用布带扎了起来,裹着小脚。此时她正很当真的把一张张黄色的纸钱往火堆里放,那绿幽幽的火光映着老婆婆那张衰老的脸,在这个乌黑的夜里显得诡异非常。
盘算了主张,胡不归也不是个罗嗦的人,他立即绕着乱葬岗转了起来。此时,夜已近午。先前洁白明丽的月儿,不知是打盹了,还是乱坟岗里的阴气太重,归正只是躲了脸儿在云里,不肯再露半片影子。
可那位烧纸的老婆婆就像没闻声一样,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纸火,机器式的往内里增加着纸钱。胡不归有些活力,但转念一想,能够是这位老婆婆春秋大了,人老了不免会呈现目炫耳聋的环境,这都是很普通的事情,他自个也就没往深里想。
胡不归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,连续几次的惊吓,差点把他的胆给吓破了。但见他惊呼一声,回身拔腿就跑。他一起疾走,可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,跑了约莫十多分钟的模样,等他停下身子,转头再看的时候,身后哪有半个鬼影。
胡不归清了清嗓子,言语诚心,低声问了几句:“白叟家,白叟家,咱是四周汶阳寨的人,走到这里迷路了,叨教您老晓得如何走出去吗?”
而他面前的这位不经闲逛的老婆婆身子一歪,头便掉在了地上,滚进了火堆里。此时的胡不归脚下还掉着那位老婆婆的胳膊,那只胳膊正在尽力的抓向胡不归的脚。胡不归神采煞白,吓的目瞪口呆,傻在了原地。
平常的“阴司庙”,虽说也有很多村人上香供奉,但那都是节日里来的。光阴相隔甚远不说,即便有村人前来,也只是开条小道,断根庙前的多少杂草罢了。但,面前这座“阴司庙”庙门紧闭,前堂三五步的处所寸草不生,空中平实划一,明显这里常常有人走动,才气有这般模样。
早些时候,胡不归听村里的白叟们说,这处乱葬岗每隔几百米的间隔,便会有一处“阴司庙”,那是村人每逢节日便来上香供奉,告慰那些死去的游魂野鬼用的。胡不归心机活络,自个悄悄想道:“既然是上香供奉用的处所,那么必然离人多的处所不会太远,只要出了这片乱葬岗,咱找个处所,猫到天亮,再回家也不迟,总好过在这里听那鬼哭狼嚎要好的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