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姒笑,眸中冷意似是而非:“金銮殿那把椅子还在,贪得无厌的人,总归会再返来。”
她走近,微微俯身,嗓音迷离慵懒,说:“因为要让你也尝尝苟延残喘众叛亲离的滋味。”
“殿下饶命,”柳御史扑通一声便跪下,满头大汗,倒是跪向萧景姒,“下官不敢妄言,这圣旨确切是假的,请国师大人明鉴。”
一声哨响,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疾步奔腾,停在了凤傅礼火线,所剩的十几个死士立马围住,以身材为盾,挡住破口,大喊道:“殿下,快撤!”
百官哗然,风云跌宕,世人皆沉默不语,静看哪方掌天下权,这大凉宫的天,又要变了。
萧景姒抬抬手,表示柳御史退下:“太子,可用本国师让诸位大臣一一过目?”
天然,凤家几位王爷,是巴不得东宫被斩草除根了才好。
“血!好多血!”
该去华阳宫接紫湘了。
华阳宫的桂嬷嬷立即俯身请罪:“老奴讲错,请国师大人赎罪。”
秦臻剑指东宫所剩无几的死士:“放下兵器,还是死?”
废太子正妃萧氏,因辰时落胎,便暂留华阳宫涵养,不过几个时候,又一次大出血,不似辰时那次,此次萧氏血流不止,服侍的宫人不敢迟误,立即请了太医来诊脉,随后让前来遣送萧氏去宗人府的御林军一同去星月殿通传国师大人。
宫人大喝,只见萧扶辰宫装裙摆里,有刺目标血顺着脚踝汩汩流出。
如何会是假的,他躲过那么多次追击,东宫统统能变更的兵马,几近一个不留,在琉榕湖岸的潮流里,他乃至连人道与血亲都摒弃了,取来的,竟是一纸废纸。
桂嬷嬷抹了抹额头盗汗:“废妃萧氏出血不止,太医说,腹中子嗣恐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“起。”萧景姒嗓音慵懒而清幽,“说吧。”
“太子妃娘娘!”
立即便有外务府史官上前,双手持过圣旨,顿时,神采微变:“太子殿下,这圣旨是……是假的!”
东宫已落,太子一败涂地,身材摇摇摆晃,手撑着龙鸣鼓,铮铮作响,仅剩的一只眼,肝火熊熊:“我的死士全数毙命,你却独独留我一条性命,吃力心机设局引我入瓮,你,何不杀了我。”
她看他的眼神,有恨,是蚀骨的冰冷,似满覆深仇大恨,像沉甸甸的利刃,一刀一刀剜向他。
淑女?
古昔说,洪左相让人折断了欲对紫湘用刑的宫人一双手。
凤玉卿看了一出好戏,兴趣勃勃得很:“为甚么不追?”
捏造圣旨……
凤傅礼一夹马腹,快速而行。
斯须,外务府史官来宣读诏令。
凤玉卿笑:“萧景姒啊萧景姒,你可真本事呢。”转眸,瞥了一眼身侧的凤殷荀与凤知昰,“东宫没了,接下来,轮到谁呢?”
秦臻道:“尊令便是。”他家道姒,怎就选了一个这般暴戾之人。
血溅竹叶,箭矢直直钉进了凤傅礼的左眼中,血水淌过半张脸,他声嘶力竭地惨叫,五官狰狞扭曲。
一旨令下,东宫被废,今后,大凉再无储君,奉天殿前,惊了统统人的神。
柳御史声颤:“诏令盖印,是……是假的。”
“传国师之令,太子烨豢养死士谋逆造反,罪过曝露,却仍不知改过,捏造圣旨以令诸侯,三罪并行,按律当诛,今念圣上仁德,为积福祉,年关将临大赦其极刑,拔除太子之位,贬为百姓,太子府一族毕生囚禁宗人府,钦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