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副“没想到”的模样,停了半晌,笑了,“你不好都雅着你们家小狗崽,管我吃多少饭?”
她邵一沣就坐在床边,正低头看手里的一叠照片。
她听也不听,就像不会骂人的词,口中一向反复着这一句。直到马卡龙都丢完了,才最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生着气,提着她端秀持重的八宝繁复斑纹的裙子跑走了。
闻樱气得又多打了他两下。
“多谢。”
“我传闻是小虎先弄伤了你的狗,我替他给你报歉。”闻樱顿了下,接着道:“但是你纵狗伤人在先,有甚么资格拔枪?莫非‘放肆放肆’就是邵家大少爷参军校里学返来的本领吗?”
闻樱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枪口,极力心平气和地说道:“如果不筹办开枪,少帅不如先将枪收起来。”
邵一沣俯下身,他的神采已经全然变了,就像是被触了逆鳞的龙,激起了满身好战的因子。他俯下身,温热地气味流到她耳际,“母亲何必如此活力……”
他仿佛感觉好笑,“嗤”地笑了一声。
这一句她没能说出口,但两人都明白。
她端着糕点碟子,轻手重脚地走近了,探头问他:“这是一沣的亲娘吗?”
课间歇息时分,莹草排闼出去,端了一碟色采缤纷的马卡龙。
他蓦地将手里的照片翻了个面,语气诘责,“你如何在我房里?”
闻樱来到邵一沣的房间,还是和巨型犬玩了一小会儿。她抬手刚要拍门,俄然发明门框间隔着一道裂缝,没有关拢。约莫是有了看门犬在,他门也懒得关。
干脆小狼狗本身玩得不亦乐乎,她也就随他阐扬,不要求成材,图个欢畅就好。
大红、奶绿、奶黄,一个个色采素净的“炸弹”丢到他身上。
邵一沣收了笑,回敬她:“莫非‘牙尖嘴利’就是母亲从书香人家学返来的本领?”
“你中午没吃多少,我给你端了点心。”
但他除了爱搞粉碎,还喜好吃,闻樱教他说话、写字的时候,就总拿好吃的引诱他,乃至于他除了“母亲”以外,学会的第一个字竟然是“吃”,紧跟着就是“打”“杀”“死”。
他气笑了,“喂,我说……”
两个好战的家伙,闻樱头疼地转头让他不要说话。
开枪事件临时落下了帷幕,过后闻樱传闻那只狗伤得不重才算放下了心,小孩子力量小,那狗也不是不会躲,只是划破了皮流了血,邵一沣想是看到了血才借端发作。
他才说了一个字,额头上立即被丢了一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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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她的态度太天然,邵一沣在停顿后,定定地看了她半晌。
按理孩子在哪一方面有特长,家长都该找个教员来教,免得白白担搁了。但他这项技术太特别,她真叫个修腕表自行车的徒弟来大帅府当教员,邵阁天那好面子的大老粗还不立即举枪杀人?
“邵一沣?!”她既惊又怒。
她的长相是真的显小,清纯娟秀的脸庞,如柳树一样柔嫩纤细的身材,和黉舍里的女门生一样都是花儿般的年纪,可她已经嫁了人。
等闻樱再回身,只见邵一沣对她笑得一脸讽刺,“你看,我不打他,他就要来打我,难不成……母亲也会替我做主?”
他漫不经心肠笑着收了枪,“看在母亲的面子上……”
而小狼狗本身也非常聪明,除了说话、写字方面比别人痴钝一点,平常技术为零,但他在某些方面有着异于凡人的本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