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魅罗 > 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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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衣乌发,肤腻如玉,仿佛也迷惑地看着他。

漫山枝叶抽出新芽,树下没有他的身影。

但见一片碧叶摇摆中,西斜的日光从叶间的裂缝漏了出去,细碎如星,闪动不定,俄然丛丛叶中跃下一道身影,携着金芒碎点。

舒仪一看,公然是本身的八字,问道:“这如何了?”

舒仪模糊感觉不安,这些日子官员到访,送礼拜见络绎不断,舒家的风景一时无二。舒家是门阀为首,当初在昆州时,罗奕也曾直言:舒阀之势,比如攀山,已近峰顶,其势险要。

日复一日,直到梨花谢又开,她始终没有再比及他。

这一日舒仪正在看昆州的来信。仆人公然俄然领来一个相士,衣袂飘飘,气韵超然,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。

相士细心看了统统生辰八字,此中有舒老和八个兄弟姐妹,他口中喃喃点评,不是“繁华一世”就是“出息不成限量”,最后拿起一张八字,眉头皱起,面现不豫。

相士道:“这张八字也是繁华至极,但是不成等闲婚配,特别是不结婚配属虎之人。命理中虽有锦上添花之说,但是如果运势过分美满,不免天嫉,要知水满则溢,月圆即缺……”

忽地一声,烛火燃烧,房内堕入漫冗长夜,极浓亦极暗。

暮秋之际,那里来的花?

竹林俄然娑娑作响,他仰起脸,并没有风,竹叶却如波般轻舞。他生出警悟,倏然回身。

舒仪揉了揉额头,想到那张纸柬上的笔迹,感觉面前朦昏黄胧,仿佛答案就在面前,却又掩在层层迷雾中,不晓得扒开后是明月当空,还是乌云蔽日。她细细一想,说道:“趁现在事还没有闹大,得让宁妃绝了这动机。”

他唇边噙着淡笑,神采不改。

师父老是布衣素服,在遥遥一端对她含笑而望。

入夜后,舒仪借着烛火重新拿出那张纸柬,苍劲超脱的字体在火光中昏黄。她凝睇很久,纸柬垂垂被捏地皱褶,她的心也仿佛被捏住了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舒仪和舒陵筹议请一个方士,批一批命理,只要说舒仪和三皇子的八字分歧,以宁妃的脾气,必定会对这桩婚事重新考虑。

那样摇摆不定的烛光,忽明忽暗在她的眸中明灭。六合间一片沉寂,只要纸灰轻落,惊起她恍然如梦的畴昔。

真是其势险要――这些年圣上病重,舒老行事大有收敛,为的不就是这一步之差。再进一步,就是千丈绝壁。自从宁妃娘娘提出婚事,模糊然就把舒阀推前了一步。

“相士?”舒陵奇道,“你已经把相士请返来了?”

舒陵点头称是。两姐妹仿佛第一次有了这类默契,都想到了同一处。她们都是受舒阀正统教诲长大的,从小就晓得打蛇打七寸的事理。对待这类环境,只要在泉源上掐断它才有最好的感化。

她又羞又喜又惊又疑,一夜展转反侧难以入眠。当真应了那句“相思相见知何日,此时此夜难为情。”

宁妃是个信道之人,传闻在她年幼时,家中曾来了相士,对其家人说,此女不凡,有繁华相,不是凡夫俗子能班配的。当宁妃到了十五岁时,花容月貌分歧普通,入宫以后公然受宠,然后又诞下三皇子,可不就应了当初相士的预言。自此以后,宁妃对这些玄术命理深觉得然,对相士所言也极其信赖。

枝杆在地上划起深痕,撇,捺,横,勾,字随便走,铁画银钩,她向来不知写字也有这么多兴趣,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地练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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