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穆点了点头。
舒仪扫了一圈四周的下人,似笑非笑道,“这沈女人可真是实诚人,早晨见我不成,一早又来了。”
“就许你欺负人,还不让人说两句?”
郑穆见她脸颊粉腻,一点朱唇,略有羞怯的模样,心也跟着酥软几分,想要摸摸她的面庞,见身边丫环小厮都在才没有脱手。等两人用完饭,丫环奉上茶,他屏退下人,两人独处,他微微含笑道:“传闻你路上把人折腾的不轻。”
郑穆瞧见了,皱眉,“甚么事?”
舒仪瞥了瞥嘴,“他一起让人看着我,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。再说这实惠的都他得了,如何变成我欺负他了。”
“让她归去。”郑穆洁净利落道。
“我这无端就失落了,甚么交代都没有,只怕要闹出事来。”
房内服侍的小厮和丫环悄悄吃惊,在他们眼里,安阳郡王严肃端凝,虽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主,却也毫不夷易近人。如此温言细语明显很奇怪。
“沈阀行动可真快,王妃还没有送来,打前哨的就来了。”舒仪眨了一下眼,心底有些微的不舒畅。沈阀令媛沈玉被宁妃选为德王侧妃,算算日子,还没有进王府,没想到沈阀先给郑穆这里也送了人来。这是门阀中常用的手腕,只是现在让她有些气不顺。
郑穆笑道:“如何?这糕是酸的?”
郑穆大步迈进次间,往她劈面一坐。不消叮咛,下人们顿时就把早餐端来,几样素点和粥面。丫环为盛了大半碗粥给舒仪,她渐渐喝着,不时看郑穆一眼,仿佛有话要说,却又耐着性子忍着。
郑穆目光转来。
虽是陌生处所,房内安排却极合舒仪情意,没有不适感,被褥坚固,一夜好眠,第二天醒来已有些晚了。丫环们奉侍她梳洗,绾好发,领着她出了院子,来到郑穆的居处。本来她住的处所紧邻主院。
舒仪和他目光对视,乌黑的瞳人里倒映着他的身影。
舒仪吃着糕点并未看到,丫环脸上暴露些难色。
“杨臣和你告状了?”
她语气轻松,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桩影响局势的大事。郑穆笑了笑,将人揽到身前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两人之间蓦地如此切近,舒仪心跳加快,有些不适地动体味缆体,羞怯地遁藏他的行动。郑穆神采暖和,行动却倔强,半揽着她的行动纹丝不动,渐渐开口说道:“此次不过打了明王一个措手不及,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。要说昆州那边的五千批战马,再要明王拿一份也还是有的。这些年他可养了很多好马。”
舒仪有些不安闲,不自禁撇开眼神。
院外丫环回禀,“刚才沈琳女人到院子里,要见女人。”
郑穆唇角微微勾,“我这眼盲刚规复,能有个知心人就够了,不辨妍媸。”
舒仪低低应了一声。
郑穆一抬眉,神采稳定,“这么急着归去?”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,仿佛有些切磋。
舒仪听他对明王养马一事如此体味,心想不晓得安插了多少眼线在矩洲,心中为明王感喟一声。
舒仪道:“您教出来的,当然没有差的。”
隆洲沈阀,富甲天下。
郑穆眉头拢起又伸展开,“不相干的人,随你见不见。”
舒仪心头一震。
他目光幽深,看着她沉默了一瞬,舒仪面露迷惑。
舒仪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,端起碗喝了两口热汤,才又道:“姓沈,不会是隆洲来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