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想晓得的事,”兵士道,“实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,只是眼下还不肯承认罢了。太子放逐途中出事,是谁给将军报的信,安排新的身份,又是谁招揽的将军?”
想到在被困在大火中的郑衍和刘太后,刘览面带哀色,身材佝偻。
刘览梗着脖子嚷道,“不过都是明王德王起兵反叛的借口罢了,圣上还顾念手足之情,这两个牲口倒是残暴无道,枉顾人伦……”说到这里,刘览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,“圣上、圣上……”若不是听到皇宫起火的动静,刘览还不必然能下定决计逃窜。恰是晓得郑衍性命不保,他才认识到刘阀也已经走到了绝顶。
“刘览,你与刘妃向来视太子为停滞,赶尽扑灭有甚么希奇。”
“让我和德王翻脸,就是你仆人真正的目标。我为甚么要让这个连身份都不肯透露的人如愿?”
他每反问一句,杜言淮的心就往下沉一分,从骨子里都透出寒意来,“无凭无据,就凭你空口白牙,如何能信?”
身后俄然传来声音,杜言淮蓦地回身。
答案还是只要一个。
“截杀废太子一事行事周到,如何会留下证据。不过要确认这件事,眼下也能做到。将军身边有一个副将——童奉祖,身负德王殿下的重担。如果将军发觉到废太子的本相,不经通报,便能够……”兵士声音渐轻,手掌一挥,做了一个斩首的行动。
杜言淮面沉似水,“你想说甚么。”
毕竟……
闻声脚步声,刘览扭过甚,等看清杜言淮的模样,他蓦地睁大眼,仿佛见鬼普通,“你、你……杜岩?”
杜言淮凝睇着他,“派你来的人必然就是德王身边靠近的人。”
刘府花圃的假山石旁站着一个年青兵士。
曾经的太子卫率,刘览岂会认不出,“你不是已经死了?”他吓得唇齿不清。
杜言淮冷哼。
这世上已没有真正能懂他的人。
“连身份都不敢流露的鼠辈之言岂能信赖。”
厅内沉寂,无人出声。
“小人晓得杜将军现在心中有一个迷惑,特地为答疑而来。”
为太子的复仇要持续吗?
杜言淮问:“笑甚么?”
杜言淮一向在细心察看他的神态,到了这一刻,他不得不承认,刘览的表示出乎他的料想。他双手紧紧握住剑柄,神采间暴露烦躁,更有一丝怅惘。当初太子郑信被杀,他赶救不及,本应当流落草泽当中,但怀揣一腔气愤和仇恨接管德王郑泰的招揽。这一年多来,都在袁州奥妙练兵,为的就是有一个机遇问刘阀为死去的郑信讨回公道。
兵士闻谈笑了一声。
杜言淮紧紧盯着他。刘览双目赤红,额上青筋暴起,却涓滴不躲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