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问道:“家兄难倒从未与你提过?”
舒仪偶然去测度德王后宫的争斗,但她千万没有想到,沈玉进京后不久就给她发来请柬。
沈璧走到两人身边,先对舒仪作揖道:“舒女人,小妹照顾不周,还请包涵。”
沈玉瞥见从花圃小径那头走来的兄长,满脸羞愤都化作委曲,道:“哥哥。”
“沈女人刚才说的是不是意有所指?”舒仪问。
沈玉只好收敛不忿之色,闭嘴站在一旁。
舒仪点头,跟在他身后,两人徐行分着花圃。沈玉看着舒仪背影,神采变了又变,狠狠跺了一下脚。
沈玉捂嘴笑道:“舒仪今后同我还要亲厚呢,你们可别吃味。”
沈玉进京时就引发很多人的重视,这位英宗时就已经被赐婚的德王侧妃,实际上还没有真正和德王结婚。她来自袁州方向,带着卫士,行辕简朴,并没有世子同业。京中士族们猜想,这是德王后院闪现出的较着信号。
她几近已经健忘了,被人称为“商贾”“贱业”的滋味,现在重被人提起,沈玉胸膛中憋着一股肝火,双眼阴沉地看着舒仪,樱唇微动。
“国丧未过……”
舒仪回身欲走,沈玉一把拉住她的袖子,“急甚么?今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,她们还等着我们去赏画。”
毕竟是国丧期间,并不能明目张胆举宴,沈玉聘请几位门阀贵女小聚,大部分都是闺阁中与她交好的,唯有舒仪是例外。恰好本日沈玉待舒仪非常密切,牵着她的手引她坐在身边。
沈玉饶有兴趣看着她,道:“德王殿下成心为你们指婚。”
舒仪点点头,又问:“沈璧现在那边?”
沈玉截住她的话头道:“以是并未对外公布,殿下颁此旨意,也是成心让家兄与你熟谙起来,毕竟舒、沈两家是都城门阀之首,非同小可。等丧期一过,大行天下,当然便可名正言顺嫁娶。”
沈玉笑道:“我还当你能沉住气不问。”
舒仪心头百回千转,神采从震惊转为安静,声音沉着矜持,“此事可有外人晓得?”
天井中别的贵女不由吃酸,道:“舒家的女人一来,我们都被比下去了。”
国丧期间,舒仪和舒哲舒晏大部分时候都拘在家中。他两人与京中一群官宦后辈交好,倒也没有断了来往,京中一些风吹草动的动静全能探听来。克日京中群情不过是德王即位大典筹办的事。皇城被烧了一半,以往诸帝所居的太极殿主殿已经焚毁,幸而太极东堂尚在,是以新帝即位就选在东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