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风不在乎地抚了抚微微有些泛皱的袍子,胸有成竹道:“霍培安那儿,我们早已做好了筹办。”
“哦?不知长烟又想了甚么妙招?”周文鑫一惊。
“你们想要操纵策反童渊?童渊的确是个鄙陋寒藐小人,不过他胆量小得很,只要霍培安不垮台,他断不敢阳奉阴违的。要教唆他与霍培安的干系,实属不易,弄不好,还会被他反咬一口。”
管家一愣,没想到主子如何会俄然问这个题目,立马低头照实答复道:“没有人来过,府里也统统都好。”
裘风见周文鑫越说越悲伤,却没有要与他一同自怨自艾的意义,反而将话题转了返来,淡淡道:“户部这件事也才方才开端,我们费尽周折为瑞王铺好路,至于今后要如何走下去,还得全看粱胤桓他本身啊!”
天子已经同意通过了周文鑫提出的新科考轨制,以是这几日周文鑫一向忙着如何实施新政,办理事件。在礼部和文书斋里来回驰驱繁忙了一整天,到了亥时,周文鑫才迟迟回府。府内管家上前迎道:“大人您返来啦?要不要给你备点吃食?”
周文鑫重重点了点头,“要不是当日你们提示我,让我在魏铭面前当场戳穿户部尚书,恐怕这件事情,也不会停顿得那么顺利。长烟这孩子聪慧无双又心机周到,只可惜…”周文鑫回想起当年云相一族的鼎盛,又想到现在长烟的处境,眼眶不由有些潮湿起来,沉声道:“哎!当年的云相是多么的豪杰人物,为国为民,直抒己见,廉洁矜持,最后竟然落得…惟望上天垂怜,能让长烟她得偿所愿。”
裘风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外窗的盈盈月色,半晌,嘴边扬起一道讽刺的嘲笑,冷冷道:“大人可知,霍培安身边养了条好狗?”
此时裘风从暗处现身,长袖中飞出一道火星,转眼之间,本来阴暗的屋里亮起一簇烛光。裘风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,躬身道:“裘某未经仆人答应,擅自突入,还请周大人不要见怪。园中的那盆白菊,就当是鄙人给大人的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
“瞎忙活罢了,我分开是非之地这么多年,没想到现在的朝廷是外强中干,此中的弊端更是不成胜言,之以是还能强撑着面上的光鲜,不过是因为仗着先帝留下的根底,苟延残喘罢了。若各种不良之风再这么刮下去,只怕总有一天这泱泱大国要分崩离析。”周文鑫无法地哀叹道,提及朝局,他这内心就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,难受得紧。斯须,深吸了一口气,复又摆摆手道:“不说这些了,对了,长烟她可还好?她现在身在宫闱,我又不像裘帮主您一样深谙武学之道,实在是可贵一见啊!”
周文鑫怔了怔,问道:“好色?”
周文鑫抬手表示邀裘风坐下,柔声道:“哪的话,裘帮主是高朋,我本该在门外亲身候迎。无法情势所逼,不便让外人晓得你我二人了解,只好委曲帮主做那梁上君子了。”
“嗯。我累了一整天,这就回房,你们不消服侍了,都退下吧。”
周文鑫自知失态,兀自压抑住心中的气愤和悲哀,沉声道:“要对于朝中那些蝇营狗苟之徒的确需求些手腕,不过瑞王固然本性严刚,却也并非不懂变通之人,对他这点子信心我倒是有的。”说完,他又顿了半晌,皱眉道:“只是…我固然以‘万言万当,不如一默’为由,哄住了魏铭。可一旦霍培安晓得皇上成心让瑞王接办此事,恐怕还是会从中作梗,生出很多枝节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