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公公不顾额上汗珠滴落,哈腰低头恭道:“公主殿下本日宴请,那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之女,名唤雨沐的蜜斯可在其间?”
玉翘便不再言语,笑容淡淡的,如远远笼柳的烟,迷离徜恍的很。
瞧着她一脸女儿娇态,宏嘉天子起了打趣之心,笑道:“你就如何?”
新阳俄然笑了:“父皇公然是最疼我的!”她看向玉翘,傲然道:“甚么宿世缘分,贱如灰尘!玉翘候在这里,我要嘲嘲那方雨沐去!”
新阳公主一时口吃,脑中俄然蹦过甚么,负气道:“如若父皇不附和,我就嫁与楚太傅家那嫡宗子楚钰,传闻那是个无出息的,女儿就嫁他去!”
老狐狸!新阳公主冷哼,朝方雨沐笑道:“雨沐还不从速随李公公去?莫让父皇等的焦心!”
新阳公主晓得这李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,连自个平日里见着都得谦逊三分,便稍迎几步笑问何事?
未待玉翘回话,方雨沐拉她至一旁树影处,低声道:“你看前面,仔谛听他们说话!”
新阳公主敛了笑,正色道:“父皇莫要拿新阳打趣,可贵有入女儿眼的,父皇如若不附和,我就......!”
但是又能有甚么梯己话说呢?前一世,玉翘宵想着太子妃,对新阳公主也是想着法儿各式奉迎,直到梦碎,哥哥为驸马所累,家破,颠沛流浪,艰巨苟活,这一幕幕皆如人间炼狱般,现在常常半夜梦回,还泪湿漉枕,让她如许满心的愤怼,能说出甚么好话来?
不经意间,却瞅到了方雨沐单独一人,出了乾清宫,失魂落魄似游神般,冷静的走来,与玉翘不期然打了个照面。
平王却笑道:“此事一言难尽,我们另有紧急事件需办,不便久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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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阳公主又道:“玉翘你说,那周大人如此威武霸气,怎忒没有目光,竟喜好方雨沐那样的女子!”
玉翘动着唇欲要推让,新阳公主看破她的心机,蹙眉叹道:“离得不远,你就陪本宫逛逛,说说梯己话。”
她二人不知何时皆都止住步,昂怔怔的盯着这景,默了会,新阳公主渐渐说道:“如再来一世,只想做只蝶儿,飞出这深院宫墙,再也不要返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