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延晟与司门郎中李宜之女李云秀结婚数载,育有一子,名唤楚钰,伉俪琴瑟和鸣,倒是恩爱万分。这芳晴因伺在楚母身边,常常得以与楚延晟见面,见他生的风韵英伟,气质轩昂,逐起了倾慕之心,眉眼傲视之间,便带着些许风情来,天然也看进了楚母的眼里。
八岁那年,在花圃某个偏僻的角落,迎雪出了个主张,让玉欢躲在假山那边不准出来,直到找到她为止。
直到半夜,玉欢才被丫环在假山处找到,却也寒气入体,高烧不止,差点要了小命。
这一想,便忆起楚延晟一家来,当下与老娘筹议着,已是这般惨痛风景,倒不如去投奔看看,也许给个衣食居处也不决。
如许想着,她已走到玉欢的缀香院,劈面是一株枝桠富强的老梅树,花正怒放着,一树的火红,灿若朝霞,长得分外喜人。
那芳晴的娘天然情愿,遂办理些衣物裹成袱儿,风餐露宿往晏京方向寻了去,此中颠沛流浪自苦不堪言。
而芳家却日渐显了颓废式微之势,病的病,亡的亡,仅余娘俩靠帮人织补浆洗艰巨度日。没多许日子,芳晴娘亦得了咳喘之症,竟有了咳血的迹象。
芳姨娘自此脾气愈古怪起来,常做些鸡飞狗跳之事,世人大要恭敬唤她声主子,心中何尝不含有轻视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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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两的侍卫散在各处,丫环春紫正在梅树下,折了几枝红梅插入羊脂玉白瓷瓶中,听到动静,抬眼瞅到玉翘袅袅立在门边,自是不敢怠慢,忙笑着迎上前来,领进内房。
却未曾推测,楚延晟不久即迎娶了粮商之女张氏过门,自个臆想如镜花水月般,到头来还是一场空,之前那番胡作非为徒惹笑柄不说,且楚延晟对她更是冷淡冷酷至极。
她与楚延晟结婚之时便定下誓约,此生一双一世人。现楚延晟纳了妾,想着病榻之前,母命难违,他到底心还是在自个身上的,便也把这份委曲咽了下去。没成想,这边与自已情深缠绵有了身孕,那边竟也没有担搁。
或许没想到玉翘会到她房里来,一时怔了怔。忙放动手中打了一半的绦子,站起来笑道:“姐姐今如何得空来了?”
因而她这颗心便如在沸水中烫过,热油里滚过,冰雪下冻过,刀口上割过般,千滋万味灌注了一腔愁恨愤怨,勉强撑到诞下一女后,便整天缠绵病榻,直至玉翘四岁那年,终归香消玉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