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翘正捧着小碗蒸鸡蛋羹,喂着俩娃,糖糖不爱吃,扭来扭去的遁藏,威宝却要吃个不敷,才喂进嘴里一朵儿,又咿咿呀呀的咂着嘴讨要。
那张脸已是惨不忍睹,层层叠叠的疤痕狰狞满布,早已瞧不出当年是多么俏美模样。
周振威淡淡笑了笑,望着李延年稍刻,这才缓缓说:“李延年,但愿我们下辈子都不要见!”
“臣对皇上忠心耿耿,岂敢有逆反之意。”李延年笑了笑:“倒是周将军,在皇上跟前屡进谗言,欲至本臣与死地,倒不知用心安在?”
又朝张洪春道:“我有急事要办,皇上及众官员还在城中别院等动静,你带一队人马去禀报吧!”
“她现在那边?你带我去见她!”抬手理了理鬓发,转头看一眼糖糖威宝,回身出得门去。
“好!”李延年咬咬牙,扫视一圈满山遍野的胡服兵,再朝周振威看去:“我们下辈子见了!”
“你现住在那里?”玉翘后退几步,淡淡开口道:“如果需求银两,我让丫头给你拿些去。”
才至园子中心,远见一棵桂花树下,孤零零立一人,着半新不旧的衣裳,用长长的纱巾子包裹住头脸。
他微弯了弯唇,慢慢道:“莫贺祝,你真是活的烦厌了!”
话才说完,他已勒紧缰绳调转马头,朝碎花城方向而去,刹时没了踪迹。
莫贺祝神采变了变,单于总缠足不前,瞻前后顾的成不了事,现公然是要将他弃如敝履。
“花月娘!”玉翘骇怪不已,她不是被流春院的一把火烧死了么。
碧秀才承诺着,却见帘子打起,有丫头探身出去回话,外头胡忌有要事禀。
“夫人还是由我来喂吧!”碧秀伸过手来端碗,玉翘冷静递给她,半晌叹口气道:“我头有些疼,想去歇会儿,姑爷若派人来传动静,立即唤醒我。”
莫贺祝性子傲慢,盛气凌人高呼:“李臣相所言甚是!你们可要瞧细心,本将军凡是令下,必将无一人存活!用汉话说识识务者为豪杰,你们可要想清楚了!”身后一众马队嗤笑连连,嘘声相互起伏。
“花月娘?”玉翘眯觑着眼,不太肯定的唤,留十余步不再上前,胡忌会心,手握腰间青剑,一脸防备。
“秦惜月派人一把大火想烧死我。”花月娘开端扯去纱巾子:“嗓子坏了,面貌毁去,却没把我这条命收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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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问问周振威该如何是好,却听他不怒反笑道:“残害忠良!李延年还不知所犯法责么,本将军无妨讲与你听。你灭顶府中小厮,吊杀五品官员李丰,他但是你的母舅。自任臣相以来,操纵“神鬼煞”暗害官员数名,借此解除异己,伙同山东巡抚蔡恒贪赃枉法,弃民生不顾,擅将曹皇后挟制,令其受匈奴兵热诚。吾带将士抗匈奴时,你却与莫贺祝暗里勾搭,追杀本将军的妻儿,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不敷么?”
“狗娘养的!”莫贺祝吐吐唾沫,不断念的再扬起鞭子,高高一甩,“啪”的响得健壮。
莫贺祝扬起长鞭,鞭稍甩过落地,锋利嘶厉一声,在空谷间持续回荡,这是暗号,一旦响起,箭雨将密麻横空而下,无人能逃。
世人摒息,山谷清幽,一排大雁南飞过。不见一根羽箭落下。
周振威冷冷看着,身后有马蹄声急,是顾武气喘吁吁的疾来,至周振威耳边低语几句,他眉宇一皱,指李晋代将令,叮咛道:“叛贼及匈奴兵一个不留,你来批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