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对皇上忠心耿耿,岂敢有逆反之意。”李延年笑了笑:“倒是周将军,在皇上跟前屡进谗言,欲至本臣与死地,倒不知用心安在?”
“狗娘养的!”莫贺祝吐吐唾沫,不断念的再扬起鞭子,高高一甩,“啪”的响得健壮。
才至园子中心,远见一棵桂花树下,孤零零立一人,着半新不旧的衣裳,用长长的纱巾子包裹住头脸。
“李臣相若觉不平,可至皇上跟前自证明净,岂能带匈奴兵入关。”张洪春扯着喉咙喊:“还不喝令汝等上马认罪。”
不再看他,视野瞅向莫贺祝,笑意更深:“莫贺祝,你那鞭子还是甩得不敷响,我甩给你看看如何?”
“皇上在此,李臣相是要逆反不成?”周振威神情颇严厉,迟缓而降落的问,一字一字掷地有声。
想问问周振威该如何是好,却听他不怒反笑道:“残害忠良!李延年还不知所犯法责么,本将军无妨讲与你听。你灭顶府中小厮,吊杀五品官员李丰,他但是你的母舅。自任臣相以来,操纵“神鬼煞”暗害官员数名,借此解除异己,伙同山东巡抚蔡恒贪赃枉法,弃民生不顾,擅将曹皇后挟制,令其受匈奴兵热诚。吾带将士抗匈奴时,你却与莫贺祝暗里勾搭,追杀本将军的妻儿,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不敷么?”
莫贺祝神采变了变,单于总缠足不前,瞻前后顾的成不了事,现公然是要将他弃如敝履。
转头用胡语将部下安抚,转而瞋目圆睁喝道:“李臣相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现你我皆是被弃之人,唯有孤注一掷了!等斩杀这一干世人,你来做天子,我还是当将军,这天下今后便是你我二人的。”
李延年朝山腰望去,他突得惨白了脸,泛青的指节勒紧马缰。
“花月娘?”玉翘眯觑着眼,不太肯定的唤,留十余步不再上前,胡忌会心,手握腰间青剑,一脸防备。
“你小瞧了我,现在我得流春院几个妓娘互助,在柴房里烧火,聊以度日。”花月娘渐渐用纱巾重又覆住面庞,低声道:“今来只要一事相告,秦惜月藏了一妇人在流春院中,并托人传信与周将军,那边稀有名刺客环伺埋伏,周将军一旦前去,只怕凶吉不祥。”
张洪春四周看看,只觉奇特,围侧侍卫及将兵按捺不动,皇上步舆及后跟官员大轿,里头亦无人吭声,吓傻了不成?
那张脸已是惨不忍睹,层层叠叠的疤痕狰狞满布,早已瞧不出当年是多么俏美模样。
她恍恍的心不在焉,一不留意一勺蛋羹掉落在手背上,威宝急呼呼的,吐着舌头去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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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贺祝性子傲慢,盛气凌人高呼:“李臣相所言甚是!你们可要瞧细心,本将军凡是令下,必将无一人存活!用汉话说识识务者为豪杰,你们可要想清楚了!”身后一众马队嗤笑连连,嘘声相互起伏。
“她现在那边?你带我去见她!”抬手理了理鬓发,转头看一眼糖糖威宝,回身出得门去。
“花月娘!”玉翘骇怪不已,她不是被流春院的一把火烧死了么。
周振威淡淡笑了笑,望着李延年稍刻,这才缓缓说:“李延年,但愿我们下辈子都不要见!”
他扬起手中的长鞭,在火线划过一道弧,还未落地,箭如雨下,惨痛尖叫络绎不断。
“好!”李延年咬咬牙,扫视一圈满山遍野的胡服兵,再朝周振威看去:“我们下辈子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