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想来,她脑中竟霹雷隆般,粉透着脸儿,不觉呆了。
一时这女儿心机竟为了块肥肉纠结缠绕,玉翘便有些好笑,如在前一世,那里管它肥不肥,腻不腻,只要能饱腹,哪怕是那一抔观音土,都要捧起吃两口的。
周振威哪会看不出玉翘神采有变,晓得方才一时脱口而出,惹怒了她,心中天然慌也悔,便三二口扒了饭,并用了玉翘方才漱口余的茶水清过口,与刘婶谦逊几句,即火烧眉毛般去找女人请罪。
而现看着敬爱的女人瞪着眸子,抿着水唇儿,紧盯着你的嘴,眼神不带眨的猛瞅,任谁这时都不太美意义,龇牙咧嘴的大块吃肉。周振威便越嚼越慢,唇越动越缓,趁人不备,靠近玉翘身侧,带了抹笑道:“我现知你也是个杂学旁收的了!若再如许看我,‘你便是铁石人,铁石人也动情'!”
当即也不吭气,只让采芙端了净水来伏侍净了手,用些茶水漱口,便率先离了席,兀自至天井里逗狗弄猫玩去。
繁华盈人,宠嬖溺心,到底还是矫情了!
他便听到自已铿锵有力的声音,自肺腑般说道:“今个和玉翘女人明说了吧!自打第一次见着女人,便日夜思念的痛心彻骨,未有半晌停歇过!”
她原觉得周振威胸怀明月,端的是正气凛然,曾经是个多年兵马倥偬,斩敌于烽火中的粗暴武将,即便读书通略,多是些《孙子兵法》、《太公六韬》或《武备志》之类的,谁能晓得,竟也开口就是艳书中的挑笑话儿!
直到风梳柳影,翠篷深处,游出一对交颈鸳鸯来,周振威才粗声道:“方才一时口无遮拦,冲犯了女人,还请女人莫往内心去。”
唇上因润了油而将那份自带的冷硬给融了去,染着抹柔色。
玉翘心中不觉生了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的羞怯感,便夹起碗里那块肉,一嘴咬下去。
玉翘拿眼笑看他,点头赞成:“果是个会吃的,这笋新奇掘的,放入肉里少量,时候长了,它且吸饱肉汁,去了本有的苦涩味,自是滋味更足!”
吃紧啖吐出来,她是不吃肥肉的,只觉油心!想要丢弃倒是刘婶热忱夹来的,只怕她多意。
她说着时,偷瞄了眼旁周振威,只见他似笑非笑,看她的眼神带着嘲弄及了然的意味!
楚芸却道:“我还是感觉这内里笋味道好,比起肉来,更爱吃它!”
饭吃过半碗,解了急饿,采芙夹了块肉嚼着,笑道:“这是猪肉味。府里厨子不肯做,老爷也不屑吃呢!刘婶婶做的倒是味道喷香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