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雨沐半垂着脸,陪着笑道:“雨沐自知身份寒微,一向战战兢兢,严苛于行的,赵女人此番指责,实属冤枉。”
“冤枉?”赵如蕊气得浑身软,上前便抬腿狠踢她一脚,方雨沐当即疼痛难忍,“唉哟”唤了声便站立不住,跪跌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。
周振威的话意较着,并无偏帮之意。赵如蕊狠狠瞪过方雨沐,这才带着世人悻悻而去。
“停止!”一道降落的男声怒喝,严肃实足。
再瞅瞅这女子,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已行动,他便心中空落落的,沉沉感喟一声,轻俯弯身,将胳臂递于方雨沐面前。
“也不瞧瞧自个几斤几两,就在那对劲忘了形!”
林懿芳在旁叹道:“你哪晓得如蕊为了此次探春宴,学那道菱粉糕何其辛苦,花了数月工夫不说,手都磨粗砺了很多。就指着此次拔个头筹,扬个名的,却被你给搅了,你说你是不是该打?”
一旁官家女子七嘴八舌,火上浇油,闲闲说着凉话。
瞧着四下无人,赵如蕊才止住步,柳眉倒竖,咬着牙嘲笑道:“你这个轻贱东西,如不是舔黏上曹凤华那粗暴之人,这探春宴岂是你这类宵小能来的处所。即便要来也就算罢,倒是在新阳公主面前,把这恭维阿谀的活做得透透的。”
倒不是她捱不住打,皆因这赵如蕊较别的女子,个儿偏娇小了些,她又是个争强好胜的,便在这绣花鞋底做足了文章,用木块裹了绒皮做成马蹄底,踩上这才如了意,且踢起人来,天然狠劲实足。
随名誉去,赵如蕊等人这才觉,不远处立着一高大精干的男人,细心打量,竟是晏京府少尹周大人。
“方蜜斯请起吧!她们都已拜别,你也莫要过分悲伤。”周振威拧着眉,无法瞅着脚面前的女子,她仍半跌坐于地上,髻松钗乱,双颊紫胀,哭哭啼啼个不住。
周振威险险的避开女人那投怀的一抱,瞧她总算趔趄的站稳,随即便判定收回胳臂,也未几言,回身就要拜别。
“周大人不知,这方雨沐......”赵如蕊行了万福,抢着欲要辩白,却被厉言打断。
方雨沐如何说也是家中嫡女,受尽宠嬖,哪受过此等屈辱。便又是恼、又是羞、又是痛,待要出口耍狠辩论,却瞅瞅此些团围女子皆袖手旁观,一副看好戏的嘴脸,想想这赵如蕊到底人多势众,一味刁悍需求亏损,少不得忍着道:“雨沐知错了,看在家父好歹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份上,就饶了我此次吧!”
方雨沐太晓得那片丰富胸膛的引诱力。前一世,常常与他折腾一番后,她老是汗涔涔的伸直进那灼烫如铁的怀里,让人熏然沉浸,恨不能熔化此中。固然,他老是各式试着将她推开,即便因她硬巴着不放,也仅忍耐半晌,便起家绝情而走。
周振威顿了一下,并未转头,仅淡淡道:“我只劝说女人一句,与报酬善,莫肇事,莫惹事,便是你的福,也是她人之幸了!”
话即在唇边欲露,他却突的虎躯一振,凝神警戒,身后已发觉,似有窸窣而混乱的碎步,异化着轻低恍惚的言语声。
“休要提甚么侍读学士!”方如蕊啐道:“我家里二等主子都要比甚么侍读学士崇高些,你又算个甚么魑魅魍魉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