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似也有些乏累,不想多说话儿,只摆摆手应了。
戏台上游园惊梦唱的曲婉哀转,玉翘颊腮已起一抹古怪猩红,她晓得如若再待下去,指不定药性蓦地发作,到时众目睽睽之下,这颜面皆无不说,今后总也甭想做人。
“蜜斯与奴婢一道走。”碧秀扫了眼二爷及二奶奶,只觉他俩如狼似虎,形同鬼怪,另人惶恐,不祥由心而生。再瞧向蜜斯,顿时一怔,但见她面染胭脂,神情却很淡然平静,那眼眸里,披发着一股另人堵塞的媚色。(未完待续。)
张可儿眯觑着眼,看着玉翘笑:“弟妹倒是个善心人,又脱手豪阔,怪不得讨人欢乐,今后我也得学学你,免得招人不待见。”
张可儿叠声喊着冤枉,看向老太君,委曲的撇嘴说:“祖母可有看到听到,我就说弟妹对我不睦,你还骂我多想。今是重阳,我便想趁这般热烈时,当着世人面,与她冰释前嫌,弟妺却说这话,忒伤民气不是?”
玉翘抽不开身,只得扭头环顾,瞧着碧秀站在不远同竹兰正说着话,便让煊哥儿去喊。没多会,碧秀仓促过来,从袖中取出两吊子钱递给他们当赏。
她拈起那块糕,一口一囗吃掉,神情冷酷,看张可儿的目光愈发冷若寒霜。
园中月光盈照,风一阵拂过,卷的地上黄叶如蝶,唿喇喇响着四周游散。树影摇摆婆娑,倒底是暮秋暗夜,温凉如水。
玉翘扫了扫大夫人,见她愀然变色,不动声色说:“祖母即然开口,孙媳如若不吃,显得矫情,只是这糕在小几上搁久了,囗感凉干,可否让婆子换个热乎软糯的?”
玉翘轻吸口气,正欲开口,却听身后又有人逼近,回顾望去,张可儿气喘吁吁,边走边扶着腰肢,连怨带厌道:“弟妹怎走的如此之快?急着逃命么?”
“快走!”玉翘吐了这两字,便不在吭声,只看看婆子背上的煊哥儿,已闭着眼,咂着小嘴儿,吧嗒吧嗒睡得极香。
前一世她在流春院待过数年,看够鸨儿娘为让新来的女人屈就,令龟奴或护院强灌下媚药,药瘾一旦鼓起,那景象天然入目不堪。
玉翘只觉肤上冰寒,而身子似炉上锅里浸水的蛙,被火慢吞吞炖着,只待一点点滚蛋炙熟。这类寒热滋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颤。
“逃命?你和堂哥前后相挟,我能逃到那里去呢!”玉翘俄然笑了笑,看向碧秀叮嘱道:“你和婆子一起先走,把煊哥儿送到三夫人那边去,再来找我,如若我不在,你就直接回院子就好。”
那两个小官聪明乖觉,从大夫人跟前绕了一圈,因着有老太君发话,皆或多或少给了些,没会便至玉翘身边,煊哥儿朝她怀里缩了缩,猎奇又胆怯的瞪着他俩。
老太君拍拍可儿的手,看向玉翘暖和道:“可儿所言非虛,她很有诚意给你示好,你当承情。且我考虑节后,让大媳妇把手中部分掌家分你俩并管,总要同心合力,万事筹议着来做方好!这就一块糕罢了,你是个宽弘漂亮的,就吃了吧!”
“煊哥儿!”玉翘大惊,忙握住他的手,竭力笑道:“你方才可吃了好几块呢!再吃,小肚子会胀得痛!”
“这温温的,哪会差到那里去,定是瞧我不起,那也罢了!不看僧面,老是要看佛面不是?难不成祖母的话你也违逆?”张可儿咄咄逼人,涓滴不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