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枫的筹算,琼枝也是晓得一些的。贩子投机,好处越大,敢冒的风险就越大。而好处最大的买卖,莫过于谋国。普通的富商是不敢把手伸得这么长,可百里枫却敢。她是商界驰名的“疯娘子”,在外人眼中,只要不触及朝廷底线,甚么挣钱就敢卖甚么,是最胆小夺目的贩子。但只要她们几人晓得,她谋得不但仅是财。
也恰是因为她的这番行事手腕,才气在短短十年内建立起一个庞大而隐蔽的收集。明面上是以贸易为主,可公开里却与各国政治有些千丝万缕的关联。她所谋不小,天然把眼界放的够远。
琼枝趁机奉上一杯甜水:“那这七分之一的概率,让十一皇子即位的能够性也不是很大。”
人在烦躁暴怒的环境下,常常会做出很多弊端的决定,再加上百里枫不但愿被人晓得本身不时会病发的缺点,以是这几日都窝在房间里,不肯出门。
琼枝垂下视线,有些感慨:“这渤海国,真是天家薄情。”
无法地清算起地上摔碎的瓷瓶,琼枝端起药碗,正筹办退出房间时,丫环束兰却在门外候着,说有事通禀。
百里枫手指小扣床榻,沉吟半晌:“先不急着收回。或许他此行并不是一败涂地,而是另有谋算。做大买卖,目光要长远一些。让崔管事亲身筹划他住在堆栈里的事。”
“苏含容这个庸医!开得都是些甚么药,我都喝了这么多年,为甚么还没好?!”
琼枝瞧着她这几日日渐暴躁,便想着法儿引她想些事情转移重视力。
百里枫要做的,不是政治斗争中的棋子,而是操控者。以财谋权,以财控权。
“渤海国的步队,但是护送他们的十一皇子狄千情来的?”
琼枝看出她只是内心不痛快在使小性子,暗自叹了口气,哄道:“主子,这药还是得趁热喝。”
更首要的是,这个苏含容还是百里枫曾经的二师兄,两人一起在师门肄业,情分分歧凡人,就是她现在把苏含容骂的狗血淋头,也一定见得别人随便诽谤他。
“何止渤海国一国。”百里枫指尖沾了点晶莹的蜂蜜,百无聊赖地在杯子上画圈,口中吐出薄凉的话语:“这九州当中,哪一国不是如此?是他们心胸鬼胎,我们才有机遇趁虚而入。他们心狠,就别怪我们操纵他们了。”
因为百里枫口里的“庸医苏含容”恰是天下驰名的“第二神医”。
百里枫因为病情几次,以是这几日脾气暴躁,贴身服侍的人都会顺着她的情意来,叫往东,就毫不往西。
束兰没有进入阁房,只隔着屏风等待百里枫回话。
百里枫伸手揉了揉眉心,强行收敛起之前的烦躁之感:
琼枝端着药推开房门,就闻声内里传来一阵瓷器破裂的声音。转过屏风一看,百里枫坐在床上,紧紧地用锦被包裹的身子和头,只暴露一张俏脸,神采较昔日惨白脸颊却闪现着病态的红晕,嘴唇也是不普通的暗红色。
苏含容其人医术如何,天然能从这名号中看出来,是绝对不会被称为庸医的。他如果被叫做庸医,那各国的太医都得个人抹了脖子。
琼枝再感喟:这是在抱怨苏含容多年没有来看她了。
百里枫有些精力不济,即便闻声声音,也只懒懒地翻开眼皮。瞧见琼枝手里端着的药碗,声音略有沙哑道:
“主子,琼枝痴顽,不晓得您为何当初会把赌注押在这位十一皇子身上?传闻这位皇子生母身份不明,养母早逝,外祖家势弱,性子又娇纵乖张,除了一身好皮相,便甚么都没有。如何看,都不像是一个能登皇位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