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让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笑音,道:“‘神行蝙蝠’这个称呼未免也过分直白生硬,且与巧儿的‘赤链’又不相配。提及来,昔日我曾见过仙鹤与蛇相斗,甚是文雅英勇。仙鹤丹顶白羽,不如取‘丹羽’二字,方才风雅不俗,中间意下如何?”
来者,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男人,五官尚算端方,只是头发微散、胡渣稀落,略显潦乱。一身半旧不新的布衣,色彩暗沉,袖口襟口略有残破,全然不修面貌。
符云昌见状,纵身后退。“哟,看来是撞上硬茬了!”他轻笑着说了一句,又朗声喊道,“弟兄们,出来吧,有得玩儿呢。”
俞莺巧眉头一皱,敛尽暖和,带着三分严格探出身去。出发尚未多时,马车刚出梅谷地界,往西上了巷子。但见路上横着数段树干,挡了来路,明显是有人决计而为。照理说,梅谷四周一贯承平,从未听过有甚么山贼匪贼。再者,这一次押的是人身镖,肖让也不像有甚么仇家。到底是谁,如此大胆?
俞莺巧听罢,含笑抱了抱拳,道:“多谢公子指导。”
俞莺巧虽不认同,却也不辩驳,只含笑点头。
符云昌虽听不见俞莺巧说了甚么,但大抵也能猜到几分。他皱着眉,又叫唤道:“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害不害臊?怕了这阵仗就直说,爷爷放你一马!”
男人话音刚落,正要脱手,却听马车中琴音一顿,传出一声嗤笑。贰心上不悦,吼一声道:“笑甚么?!”
“好说。”肖让表情畅快,又起了话题,笑问道,“对了,你为何要学‘穿花戏蝶’?”
话音落时,符云昌的一掌已然击出。目睹那杀招已至,马车以内却传出一声笑叹。随即,一股劲力直冲而出,生生将那杀招化解。劲风威猛,震得马车上的镖旗猎猎作响,好久方停。
男人赞叹了一声,笑道:“难怪江湖上送你‘赤链’这个名号,如许的兵器和架式,公然像条暴虐辣的赤链蛇。本日,就让我‘神行蝙蝠’符云昌来与你斗上一斗!”
“呵呵,妹子本日打扮得真都雅,我喜好!”男人双手环胸,笑道,“我说你不是筹办比武招亲么?如何又出来押镖了?莫不是被我的帖子吓着了,筹办跑路不成?”
符云昌听得这番话,气得神采煞白,“放你娘的屁!老子叫甚么要你管!”言语出口之时,他脚下轻顿,腾身而起,出掌攻向了马车。
“别这么冷酷嘛!我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,多聊几句嘛。”男人笑道,“再说了,甚么大不了的镖,换小我押又如何?你都要做我媳妇儿了,哪能这么劳累?”
俞莺巧看清他的面貌,收了争斗之心,抱拳道:“本来是羊角寨符寨主,失敬。”
沉香清润,缓缓氤氲。肖让勾着笑意,低着头道:“真难为你能记着。”
“对。梅花。红梅绝艳,白梅高洁。世人皆赞其欺霜傲雪、凌寒独开,你如何看?”肖让又问。
“看甚么看!磨磨唧唧的!要打快打!”符云昌吼一声。
只是一望,肖让已低头扶额。他颤着声音,语带沉痛道:
“符寨主谈笑了。比武招亲身然定时停止。寨主若来,鄙人欢迎之至。只是现下还赶着押镖,不能多陪了。他日另备酒水,再好好接待寨主。”俞莺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