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子刹时僵住了,就连那粗重的喘气也变得如有若无。温玉的手有些颤抖,模糊能感遭到指尖传来的温热,她又低唤了一声,很久,他才冷静转过甚来。
“你……叫甚么?”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慈爱,温玉回望着他,抿唇道,“温玉。”
门缓缓开了,就如白日普通,但是入眼的风景已非昨昔。她淡淡地凝睇着地上残存的药迹,手倏然拳起,苗条的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,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,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松开。
他吃力地抬手抚上她的眼眸,不知是想拭泪,还是想看清这双跟母亲一样的眼睛。丹姑姑说,即便再如何粉饰,二蜜斯的眼睛都是藏不住的,跟夫人一样的清眸,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会发光,就像明珠那般灿烂。以是,千万不要对谁笑,特别是你不爱的男人。
许是因为冲动,他又低咳了好几声,温玉想伸手扶他,他却仓猝摆手:“无妨,你离我远些,免得把病气过给你。”
她谨慎将信封抽了出来,这个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,却用浆糊糊得严实,从拿在手里的重量和厚度来看,内里清楚就有信纸。
她发明这里有很多古书,虽说她不是很懂,但是看册页看材质,约莫已经有些年份了。有的竟有些破坏,却也被谨慎翼翼的履平,看得出,外祖很保重它们,亦能设想得出他坐在这张黑木椅上,手执经籍的模样。温玉兀自笑了笑,又将它放回原处。
“不,你不叫温玉……”
“外祖――”
温玉不自发攥紧了胸前的薄被,外祖竟晓得药有毒?以是他不吃,一向都不吃,他不是寻死而是不能吃,而她竟还逼他吃……缕缕森寒袭上心头,温玉不自发打了个寒噤,是本身直接害死外祖的么?那毒药又是谁下的?顾家?
温玉仅仅看了两句,呼吸就窒了……
外祖,血,药。
内里是两张泛黄的信纸,上面的笔迹与桌案上的文书一样,想必应当是出自外祖的手笔。因为信的昂首没有称呼,看起来不像是一封写给谁的信,更像是他的回想……
英国公喘着粗气,倒是痛苦地摇着头,温玉不明白,为甚么他要一心寻死,望着挣扎的外公悲戚道:“您莫非不要玉儿了吗?”
一缕暗红从衾被的沟壑中排泄,颤抖地将手探到他的鼻下,已经没有气味了,温玉怔住了……
她的手重拂着书案上的册本,有几页就摊在那边,想必已经搁下好久了。她将它们一一合上,一样一样的归置,笔墨纸砚也都按本来的风俗放好,总想着做点甚么,就如他还在普通。
――我是不会吃你们给的药。
将将只说了两个字,就寂然地栽倒在衾被中,温玉手一抖,药碗便掉到了地上,乌黑的药汁洒满了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