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截信封,它夹在两本厚书的中间,若不是她故意清算这些册本,恐怕一辈子都发明不了。
“外祖――”
再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,天涯挂起一弯冷月,温玉半靠在床上,透过窗外清风传来的丝丝沁凉,终究找回一丝思路。
“吱呀――”
他吃力地抬手抚上她的眼眸,不知是想拭泪,还是想看清这双跟母亲一样的眼睛。丹姑姑说,即便再如何粉饰,二蜜斯的眼睛都是藏不住的,跟夫人一样的清眸,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会发光,就像明珠那般灿烂。以是,千万不要对谁笑,特别是你不爱的男人。
――这药……
眼神略过屋内的安排,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,打量起这间朴实的小屋。这就是外祖住了十多年的处所么?
外祖……他连好好唤她一声都没来得及,是谁这么心狠!鼻头一酸,泪水终究按捺不住奔涌而出。
她本能的摇着头,这会让她连同顾辰暄一起猜忌,药都是他筹办的,他怎会不知,何况,这大抵已经不是一两日了。难怪进门的时候阿谁丫头会颤抖,不是被外祖吓的,而是她做贼心虚……
她谨慎将信封抽了出来,这个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,却用浆糊糊得严实,从拿在手里的重量和厚度来看,内里清楚就有信纸。
或许是屋子太静了,她清楚地闻声屋别传来的感喟声,然后是脚步挪动的声音。他终究走了,温玉如临大赦般松了口气。
“你……叫甚么?”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慈爱,温玉回望着他,抿唇道,“温玉。”
泪水从深陷下去的瞳孔里滑落,顺着他皱起的褶子一向滴到她的手背,温热温热的。她不由眼中一酸,早已恍惚的双眸竟也像决堤的河水般,泪水夺眶而出,从那一片片晶莹的泪珠中看着面前这个惨白的白叟,这一声哀恸,他等了十五年。
他的身子刹时僵住了,就连那粗重的喘气也变得如有若无。温玉的手有些颤抖,模糊能感遭到指尖传来的温热,她又低唤了一声,很久,他才冷静转过甚来。
清脆的叩门声在耳边响起,温玉晓得,定是顾辰暄来了。但是,她现在不想见他,更不想与他说话。
说着本身艰巨地撑起家子,温玉蹙了蹙眉,嗔道:“外祖说这话做甚么,岂不拿我当外人。”不顾他的反对,硬是将他扶起,又给他找了个舒畅的姿式靠着。
她发明这里有很多古书,虽说她不是很懂,但是看册页看材质,约莫已经有些年份了。有的竟有些破坏,却也被谨慎翼翼的履平,看得出,外祖很保重它们,亦能设想得出他坐在这张黑木椅上,手执经籍的模样。温玉兀自笑了笑,又将它放回原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