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过年,马舒兰已经十六了,长得肤白高挑,洁白清丽,手牵着三岁的马贞兰进门,对着李斐朱妙华几个团团的拜,称呼表姑。
朱三太太捂着嘴笑道:“要说三姐才是有福之人,闺阁里有老公爷宠嬖着,出了阁老伯爷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爱重着。”
元宵过后十余日,朱钦带了七八个侍从,出京二十里前去驱逐清平伯府一行人,隔了一天,清平老伯爷清平伯太夫人先至宣国公府,在暖阁处俱是一身素衣下轿,焚了松柏香百合草,先进祠堂昌大祭拜了蔡氏,献了羊油蜡烛彩亭纸扎,一个时候以后,一大波人往曙蔚堂来。
回到马府的马车上,清平老伯爷握起老妻的手,还碎碎的念着道:“爵位都传给儿子了,我们现在不过是落拓度日的老头老太太,你就少操点儿心吧,黔国公府也好,宣国公府也好,都是后辈们的地盘了,他们爱如何闹如何闹去。”
清平伯太夫人朝许氏上高低下的打量,许氏明天身穿一件浅紫色领绣竹枝长袄,上面系了一条浅黄色绣牡丹马面裙,身上头上的钗环到领子里的衣扣到手上的镯子戒子,是整整一条大南珠赤金饰物,许氏的面庞明天也是经心润色过的,望之不过三十的妇人,婉约清纯的模样,清平伯太夫人冷冷发笑,道:“你是有福分的,这辈子能进朱家的门,你要时候记得惜福才好。”
许氏拽紧了手帕,两排后槽牙在那边磨,仲春就上来了,许氏不想晚,直呼李氏来得太早,年内礼部的人已经和宣国公府暗里里打仗了,李斐三月出了孝就顿时走礼,暂圈了蒲月初九大婚的日子,仲春三月四月蒲月,婚后襄王甚么时候回封地也不晓得,李氏是要在都城待多久?
再过了八日,宣国公府先接着信,李月已经到了直沽,两天后到,直沽到都城,还百里路。
“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着了,改甚么改。”清平伯太夫人三十几年都把丈夫治得死死的。
李月不是从西南走过来的,是搭了市舶司的官船从广州本地北上。李斐握着母亲的亲笔信就坐不住,立即站起来,走了一圈又坐下,让阿菊出府道:“你去襄王府,奉告殿下我的母亲快到了,请他过来,护送了我去驱逐母亲。”
清平伯太夫人眯着眼儿看,在一排的侄子侄女里,就冲李斐招手道:“斐儿,你上来,我有功德与你说呢。”
朱钦轻咳一声道:“三姐,先让小辈们相互见见礼,相互认认人。”
清平伯太夫人的心眼神意儿也大多落在李斐身上,问她几时进京,在都城住得风俗,有空常往马府去,最后问她:“你的母亲何时上京来,我倒是想她驰念的紧。”
朱妙华连着朱秒聪都侧了目,李斐在西南边投了朱老夫人的眼缘就罢了,附近相亲也是情有可原的,在西北边的清平伯太夫人做甚么也是另眼相待的模样?
这话又让堂厅内的氛围一滞,许氏朱钦,朱三老爷朱三太太等,都看着李斐说话呢。
大户人家一辈一辈的,越今后辈,辈分就算不清的,也无需去算清楚,年纪差未几,相互来往,只要不是直系同宗,叫个名字都没甚么。
李斐微低了头柔声说话道:“约莫旬日摆布,仲春上旬就能到了。”
朱三太太马屁拍得太用力,不免过了头,许氏□□来话道:“三姐说的非常,小辈们还年青着,先着花后成果也很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