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李姜布让的丫环水珊是李姜用了好几年的丫环,点了站在前面一个陌生的丫环道:“小满,给奶奶打扇。”
李姜就是一张瓜子脸,盈盈水瞳灵亮慧黠。婆婆念着媳妇怀了孩子,不给一个生养过的妈妈,给一个正值妙龄的丫环,这事再没有想歪的,宋多福嗟了一声,轻道:“是给姐夫预备的人。”
段菁菁冷静的坐了归去,谁也不去切磋这里的隐情,宋多福持续本来的话题,抚掌笑道:“姐夫那副清俊的模样,就算不要钞,姐儿也有爱的。”
上茶点的司香心弦一紧,王府的后宅洁净,王妃向来未曾透露过对通房侍妾的态度。
要如何样?段菁菁的嘴闭成河蚌一样,李斐也不能尽知。不过前有朱妙华的讽刺,后有段菁菁借着萧懋的干系投奔了过来,说她是无知无觉的女子,一点儿都不懂风骚佳话,李斐可不信赖。
小满十五六岁的年纪,一张瓜子脸很有几分精美,进了王府就有些局促,垂着头走上来,接过婆子递来的一柄两尺长的浅刻山川图竹扇,站在李姜的身后为她扇风。
李斐穿戴家常的浅玫瑰粉色烟罗衫,先和李姜宋多福先容段菁菁,道:“这是从湖广承天府过来的段女人,其表兄曾经和王爷一起读书……”
“如果如许的女人真收了出去。我按例发着四时衣裳金饰,安排饭食仆妇,万平生下了孩子来,我还得管着孩子的吃穿用度。不必用我,我身边的季大娘也能把这些事情办下来。”
“别说苦不薄命的话,佛说众生皆苦。”李斐的模样很温和,没有一丝棱角,恰好就倔强着道:“我是看不上那等上杆子做妾做通房的,那样的女人,在豪族之家不过求三点,求财,求势,求人。如果求财,求绫罗绸缎,锦衣玉食的糊口,只要按守本分用心奉侍,我也不是一个鄙吝的主子。脚没有踩在实地上,就想巴着一个男人在内宅过上安闲的糊口,别叫我瞥见;另有求势的,这等心机存在内心,谁又是天生地养的,都是有父有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另有兄弟姐妹,一家子都跟着上心,尽揣摩了傍门左道也少有腐败的,千方百计的把女儿送了出去,然后他们在内里充起了老丈人小舅子,整天胡作非为不干功德,且他们又不是端庄的老丈人小舅子,正要究查起来,白白玷辱了府上的名声。这算甚么?养了一只蛀虫,再养一窝蛀虫。”
“别说我要不要这份贡献。伉俪既为伉俪,就是相互心存了交谊二字。”李斐紧紧盯着段菁菁的眼睛道:“如果别的女人以交谊相许,长年累月以交谊贴着自个儿丈夫的心窝子,如果把心窝子贴热了……我的心眼子就那么小,我不舒坦。”
李斐未语,李姜先笑了起来。
宋多福急哄哄的就道:“姐夫是个甚么态度,难不成现在让那丫头服侍着?”
李斐褪去了那层凿凿的劲风,把一杯茶抬头灌了,喝出了喝酒的豪气,非常难过的道:“殿下朱紫事忙,一走就不晓得多少日不归。我守着一座空空的王府,且空枕孤单着,如果再被别的女人分了去,由着别的女人用一腔柔情皋牢住了殿下。我干甚么,另有我甚么事?我是王妃呢,还是管家呢。我还杵着呢,那些女人把真情实意捧出来,图谋我的丈夫,把我当甚么?当管事的老妈子!”